“好啊,好啊,真是好!你长能耐了,还能自己找婆家了!廖顶顶,有能耐你就离开这个家,别再回来!”
吴敏柔愤愤出声,接着便捂住脸哽咽起来,廖鹏只得低声哄劝,拉着她回了卧室。
“家?这是我家吗?这样还叫家吗?”
廖顶顶抹了一把脸,木然地站起来,不顾身后廖城安的呼喊,也转身回房。
☆、又装又演戏(2)
晚饭上的“意外”
其实是在廖顶顶的预期中的,父亲一向是只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家里的大小琐事全归母亲一手掌握,她虽是小三上位的典范,但毕竟也不是小家碧玉的出身,做起事来自有一股狠绝凛冽的气势,尤其在廖顶好出生后,她是廖家正牌太太,这些年脾气见长。
至于廖城安,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搅屎棍,廖顶顶长出一口气,伸手将眼前镜子上的哈气擦掉,这才慢悠悠地往身上擦浴后乳,小心地呵护着自己的春日肌肤。
等她裹着浴巾推开门,不禁一惊,不知道廖顶好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还躺到了床上,正靠着床头看书,封面赫然是《5年高考3年模拟》,手里还抓着一根水笔,样子倒是颇认真。
见他在正经八百地学习,廖顶顶也不好呵斥他下来,毕竟是亲弟弟,考试在即,她也不想叫他情绪有大的起伏。
“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她擦着头发开口发问,习惯性地刚要解开浴巾换睡袍,手一动,才想到还有人在,只好收回手,忍着半湿的浴巾裹在身上好不难受。
“我有话问你,廖顶顶,你可别撒谎。”
廖顶好没抬头继续看书,还翻了一页,顺势将手里的笔扔过来。
她慌忙伸手去接住那直奔自己脑门飞过来的笔,捏在手里,提高声音吼道:“廖顶好,你少蹬鼻子上脸!好歹我也比你多吃六年饭,你那是审犯人呢?给我滚下来,别把我床单弄脏了!”
“啪”
一声,手里的书合上,廖顶好坐直身体,嘴角不悦地抿在一起。都说儿子像妈,这话不假,他长相上更像吴敏柔一些,五官精致,有种男孩儿少见的漂亮,却又不会显得女气,加上个子高瘦,看起来很有些北方男人的硬朗。
“你刚说你要结婚,那我这做弟弟的多嘴问一句,这么些年了,你这是终于想通了,确定真能忘得了那男人?”
小小年纪,说话却字字中要害,不给人留半分情面,这一点怕也是继承了其母亲的风范吧。
廖顶顶气结,无可奈何地捏紧手里的笔,暗暗收力,愤怒地低吼道:“你胡说什么!”
她面上如此,心里却擂鼓,自己的小秘密隐藏多年,从未提起,按理来说应该无人知晓,可廖顶好那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怕是知道了什么。
“我胡说?姐,你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可是写起日记来倒是文艺得很呢,字里行间那叫一个小清新,看得我牙都要酸掉了。还有,你也太懒了,博客密码居然和银行卡密码是同一个,我连猜都不用猜就试验成功了!”
廖顶好狠狠撇嘴,将脸转向一边。
一年多以前,花钱大手大脚的廖顶好透支了自己的卡,又不敢跟父母说,跑来求廖顶顶,她当姐姐的心软,自然是有求必应,给他办了张副卡,又怕记不住,顺手就把密码设置成相同的了。
廖顶好口中的博客,是个私人博客,并不对外开放,廖顶顶偶尔会登陆进去,写一些心情的只言片语,篇幅都不长,但却几乎每一篇都和“那个人”
有关。
那个人悄悄回国了;那个人又回来了,却不是一个人回来的;那个人开始热衷于举办宴会了;那个人前往欧洲帮他心爱的人办个展去了;那个人那个人,全都是关于那个人。
就连廖顶顶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她也会暗恋一个人,在想起他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温柔胆小,犹如藏在蚌壳里一般,不敢探出去一秒,生怕还未表白就被狠狠拒绝。
涨红了脸颊,她把手心里紧握的笔又抛回去,廖顶顶咬咬唇倔强道:“偷窥人家隐|私,廖顶好你越来越长能耐了!明天我就去银行,看你以后再透支谁管你!”
哪知道廖顶好根本不理会她的威胁,拿起书下了床,径直走到她面前,微微俯下|身子,似质问又似感叹道:“谁告诉你我没钱的,养一两个女人还是养得起的,哪怕她用依云洗脸!”
廖顶顶忍不住倒退一步,觉得这个弟弟仗着比自己高,就更加气焰嚣张,气得她抬手就去戳他心口,恶狠狠回嘴道:“好你个臭小子,还想养女人了,毛都没长全呢!等我告诉爸,停了你的零用钱,到时候你连麦当劳都吃不上,看你还能养谁,被养还差不多!”
说到这里,她眼前浮现出廖顶好被富婆包养的画面,顿时心情大好,噗嗤一笑,动动手指咧嘴道:“到时候你就成了小白脸,天天被人压!”
廖顶好一把按住她乱点的手,低头笑了笑,“好啊,我看你也不差钱,不如收了我。我会洗衣做饭还会暖|床,年纪轻体力好,要不要考虑一下?”
见他如此口吻,说话又回归到没个正经,廖顶顶就知道他也不气了,自己也消了火,笑着推开他,赶他回房睡觉,明天还要上学。
“叫我回去也行,你可别动不动就嚷着要搬出去住,妈嘴上凶,背地里也难受,我有次看见她翻看相册,看着你小时候的照片沉默了好久。”
揉了揉姐姐湿漉漉的长发,廖顶好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廖顶顶耸了耸肩膀,没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