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伸手递给李锦麟一个细长的管状物事,“这个是我从外面搞到的迷香,药性浅,但要让人昏上半个时辰也是足够的。”
李锦麟情不自禁对他竖起大拇指道:“准备充分,实在是高!”
“嘿嘿,那还用说,毕竟是在做为民除害的好事嘛……”
……
守在丹药房门口的童子年纪尚小,他们两个虽然藉着为民除害之名私闯民宅,倒不敢做得太过分,迷香只吹了一点点,就从背后扶着小脑袋一点一点向下倾的两个童子,把他们挪到外院的凉凳上了。
丹药房里面安安静静的,应当是没有人在,乔霸先从其中一个昏迷的童子脖子上找到一串钥匙,跑到门那边开了锁。
李锦麟一进了那丹药房,神色马上就变得不对起来。
倒不是因为那传言中能变金变银的宝炉真有什么奇妙的大神通,而是因为,这间屋子里的味道很熟悉。
他还记得,自己的师门玉衡山上有一种极其稀有的灵木,折了那灵木上的枝叶来燃,就会发出一种弥久不散的奇妙香气。
难道那老道士不是骗子,真的是自己师门的人?
虽然凭借单纯的味道做不得准,但那老道自称是玉衡山的人,这未免也太巧了……
正疑惑间,突然抬眼瞄见乔霸先的身形晃了晃,他急忙上前去扶着人,紧张道:“小乔,你怎么了?”
乔霸先揉了揉自己额角的太阳穴道:“自打进了这屋子里后,我就觉得头有点晕,哎哟——不行,阿麟,我得先去外面透透气。”
李锦麟担忧道:“那,那好吧,注意点——”
突然间又隐约闻到那灵木的味道,恍然大悟,这灵木好像确实有个让人昏昏欲睡的用处,只因他自从入师门开始就跟着师尊,倒是绝大部分时候对这类事物都是免疫的。
只是,现在他根本还没开始步入道法的大门,也没有师尊在身边庇佑,为什么自己不会出现像小乔这样的情况呢?
乔霸先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一直跳,实在是撑不住了,刚想到外面去透风,门外远远地却传来一声苍老嘶哑的声音,“贼人,哪里逃?!”
这是那老道的声音?!
不会这么倒霉吧,刚刚迷倒了两名守门童子,不到片刻功夫,就被主人察觉了?!
乔霸先突然想起家里好像还有个严厉的老爹,总是为自己操心的老娘。
李锦麟也想起自己有个温柔善良的表姐,更糟糕的是,还有另一个总是管着他的纳兰魔头。
一时间这对难兄难弟相互对看了一眼,那眼神里的意思明明白白的——再怎么着,都不能让那老道把他们送到官府里去!
乔霸先这个时候一紧张,头也不怎么晕了,一颗心扑扑直跳,正想左右看看寻找躲避之处,却突然间想起老道对自己的屋子恐怕比谁都熟,想蒙混过关应该是不大可能的,这房子里窗户又是死死钉上的,那么当下之际,唯有蒙住自己的脸,趁着那老道猝不及防的时候一起冲出去了。
乔霸先生得壮实,虽然年岁不大,但自信站在那边威慑一下对方还是做得到的,便迅速地在丹药房里左看右瞄,突然指着壁角上悬着的一柄桃木剑说道:“阿麟,看到那把剑没有?快去取下来,等下冲出去的时候,你动作快点,攻那个老道的下盘,我趁着他分神的时候,拿迷香往他脸上吹几口。”
这么对主人,似乎有点缺德啊……?
但事情刻不容缓,李锦麟想到被老道发现后可能会被送到官府去,纳兰长生肯定会因为这件事情狠狠地惩罚自己这个小辈,一时间蹙了一下眉,点头道:“好。”
那柄桃木剑材质算是中上的,握在手心里不像一般江湖术士拿着的那么粗制滥造,李锦麟握着那柄剑,突然想起上辈子在师门学武的时光。
当年师尊就是这么手把手地教自己练剑呢,可他那阵子因为表姐的事,总是静不下心,总是被罚跪,一跪就是三天,师尊表面什么都不说,其实暗地里还是……
这辈子,如果能再见到师尊,他绝对不会这么让她失望了。
一定,一定要做师尊最优秀的弟子……
李锦麟心中稍定,握着那柄桃木剑,像每次出去应战的时候,神色坚定地走了出去。
乔霸先暗暗佩服,阿麟不愧是阿麟,一旦做起坏事来,比哥哥我还要坚定!
出去时那老道已经走到门口的凉凳边了,先掐了掐昏迷过去的两个童子的人中,突然看到两个陌生的少年出来,脸上都蒙着布,要多像贼有多像贼,不由跳脚气愤道:“两个不知好歹的娃儿,你们闯到这宅子里,这,还对本道爷的童子做了什么?”
乔霸先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突然想到一个能和平解决的好主意,随即提高了声音喊道:“这位道爷,我们本来是计划到隔壁街的乔员外那边劫贫济富的,但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居然走错了人家,还对两个守门的下了药,但我们对您绝无恶意啊,我看这样吧,我把解药给您,道爷就当今天没看见我们吧?”
那老道士听了这话,一口气险些没噎上来,却又瞄见李锦麟手里握了一把桃木剑,不由又怒道:“那你们偷了我的东西作甚?”
乔霸先赶忙辩解道:“这不是怕您一时气不过打我们嘛,握了东西在手上倒安心点。”
这话确实说得没错,那老道看上去虽然四五十的年纪,但身形颇为健实,可以看出年轻时也是个人高马大的,如果不拿着武器,凭着他们两个还没成年的力道,赤手空拳很容易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