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霜泽也起身:“哪一句?”
“什么?”
伏霜泽:“哪一句是欺骗?”
朝玄茗之稳住了情绪,道:“太多了,说不清楚,伏宗主就当全都是吧,然后全都忘掉。”
伏霜泽:“我都记在心里了,不能忘!”
“这就是伏宗主自己的事了,”
朝玄茗之越过他,打算离开,“叨扰多时,我该告辞了,你需要什么,最好再认真想一想。”
“陆离!”
伏霜泽突然唤他。
朝玄茗之顿住,身影微不可察的颤了一下,继而道:“这个人早就不存在了,伏宗主一并忘了吧。”
话音落,抬手开门,门尚未拉开,便察觉到轻微的声响,有如风动,紧接着一个人影袭来,身体被紧紧的抱住,伏霜泽说:“别走。”
朝玄茗之只愣了一瞬,反手一挥,轻而易举的挣脱了怀抱,并且掐住对方的手臂,将之按在了门板上,紧接着整个人压了过去,沉声道:“伏霜泽!是我对不住你在先,我给你道歉给你补偿!但你不能不识抬举,更不要得寸进尺,本座岂容你冒犯!”
然而激动之下逼的太近,两个人几乎是鼻尖对着了鼻尖,呼吸落在对方脸上,不得不说,恢复了九分半的朝玄宗主与伏宗主的身形差不多了。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朝玄茗之手一松,退后了一步。
“这是冒犯?”
伏霜泽问他,曾经淡漠孤冷的人早已染上了七情六欲,难懂情趣的心也不知何时变得意动缠绵,皆因某人蓄意的撩拨。
从他的角度来看,朝玄茗之像一个玩弄感情的渣滓,勾了别人动情却又翻脸不认账,不负那风流多情的声名,和传闻中一样,撩拨美人三千,可又不爱任何一个人。
“我不这么认为,”
伏霜泽道,“我以为,我们是相互喜欢的。”
朝玄茗之神色一冷,道:“你以为错了!何苦如此?非要我把话说的难听吗?我方才的意思已经很明白,那些都是骗你的,当初说喜欢你也不过是因为跟着你比较方便拿到折离神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爹活着的时候应该在你面前骂过无数次吧?狡诈无情、反复无常、心机叵测、唯利是图、野心勃勃、心中只有权力!你以为中州大陆为什么那么多人惧怕于我?我本就不是一个好人!”
看着伏霜泽越来越难看的表情,他又忍不住缓了语气:“你也是一方武宗宗主,何必如此儿女情长?而且你当比我更清楚中州约则,武宗与武宗之间,最好不要有这种牵扯……霜泽,听话一点好不好?忘掉那些事情,我可以给你其他好处,那些可都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东西。”
中州约则中,武宗与武宗之间、武宗与王室之间皆不可结亲,甚至有些名世家还规定族人不可与任何武宗、名世家之人相恋,这些规定说起来都是为了宗国制度的稳定,朝玄茗之从前对之嗤之以鼻,如今倒要自己拿来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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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之牢笼
朝玄茗之把话说到了这份儿上,伏霜泽却还是一脸的油盐不进,他一把抓住朝玄茗之的手,在他挣脱之前加深了钳制,用力把他扑在地上,使了巧劲让他挣脱不得。
“伏霜泽!”
伏霜泽压着他,道:“我不管那么多,你说喜欢我,我信了,且会一直相信下去!”
可现在朝玄茗之的力气并不输于他,就算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也多的是手段挣扎,他腾开手按在伏霜泽胸口上把他推下去,手脚并用反而钳制住了他,怒道:“你是不是傻?!”
伏霜泽的脑袋差点磕到地板,千钧一发之际朝玄茗之把自己的手垫了过去,堪堪护住他的脑袋,身体也跟着压低,还跨坐在他身上,因此两人之间又成了一个暧昧的姿势。
候在门外待命的胜冰:……
屋里的动静怎么那么大?他家宗主和朝玄宗主听起来……好激烈啊。
朝玄宗主自发冠垂至胸前的流苏坠子落下来,轻轻的扫着伏宗主的耳朵,伏宗主耳朵红了。
朝玄茗之:“……”
这家伙永远不知道自己板着脸一本正经的害羞时有多么诱人。
他默默移开了一点目光,语重心长道:“我在跟你讲道理,你为何不听?”
伏霜泽:“听了你就会回到我身边吗?”
朝玄茗之咬了咬牙:“咱们认真算一算,你看清楚了,你喜欢的是那个柔弱无害事事都要依靠于你的小渊奴,本座可完全不是那个样子,你不喜欢本座的!”
伏霜泽固执道:“我分辨的出来,你还是你。”
“那又有什么用?本座又不喜欢你!”
“不,你喜欢我。”
伏霜泽仍旧固执道。
就着这么个尴尬的姿势争论了半天,在这讨论“你喜不喜欢我”
“我喜不喜欢你”
的问题,简直幼稚到了极点,朝玄宗主头都快大了,若是别人他会干脆不理,可这人是伏霜泽,心里对人家愧疚着呢,他总归是有些不忍,而且……
在心里叹了口气,朝玄茗之眯着眼睛道:“你就这么确定自己的内心吗?伏霜泽,我怎么记得你有好几次都说我像另外一个人?你把本座当成了谁的替身?”
伏霜泽脸色一白,本来就白的皮肤一下子就白的惨不忍睹、浑无血色了。
朝玄茗之缓缓低头,在他耳边沉着声音道:“想让本座代替别人承欢于你?你好大的胆子!”
他也永远不明白,他的存在本身对伏宗主来说就是诱惑,更遑论在这么近的距离听他的声音……伏霜泽目色一暗,不知何时解脱出来的双手攀上了他的背脊,双腿一翻,两人双双一滚,对调了位置,伏霜泽吻在了他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