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洁雅是故意让王总去《青玉案》剧组探班的,两年前她就被王总包养了,从籍籍无名的十八线混到了四线,她还年轻,在圈子里的口碑也不错,要是能保持下去,到二三线也是时间问题。
这几年也遇到过几个帅气多金的男人对她示好,这么一比较,四十多岁的王总就显得有些不够格了。
她想要尽快从王总身边脱身,却又苦于没有方法。就在前几天她看到江稚初的第一眼,一个绝妙的计划就在脑子里诞生了。
江稚初那样的容貌放在美人如云的娱乐圈也是金字塔上的一小撮,她相信依照王总的脾性会对她动心的。到时候他有了那位娇娇新人,哪里还想得起自己?
到时候不仅会从王总那里得到一笔价值不菲的分手费,自己也能体体面面地离开。
所以徐洁雅才会故意跟王总提起,江稚初欺负自己,让他去给自己撑腰。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估摸着二人已经见面了,便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想要探探口风。
视频拨通响了两声后就被挂断了,继而就是王总言简意赅的回复,“在忙,别打扰我。”
徐洁雅聪明地不再问话,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一半了。
而这边,王总收回手机,对着江稚初露出温和的笑意,“是助理打来的,你知道的,大老板嘛,公司上上下下的事儿都要我来抉择。”
江稚初轻轻点了点头,却在垂下眼帘的时候忍不住露出一丝嘲讽。
是不是把别人当傻子啊?哪个助理问工作上的事儿打视频?
这位王总似乎脑子不太好使。
王总为了能和心心念念的美人拉近距离,大手一挥说要请全剧组的人吃顿饭,剧组的人都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纷纷向江稚初投去不同的眼光。
担忧,焦急,嘲讽,羡慕……江稚初静静站在那里接受四面八方的视线,像一株遗世独立的寒梅。
她勾了勾唇,“好啊。”
王总出手还真是不一般,竟然当真包了雅闲居的包厢,那家私房菜馆在整个帝都也算是小有名气,一般人想去还得提前一个月预约,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到名额的。
说是请全剧组的人吃饭,其实也就是那些导演,编辑和那些主演们。
到了包厢,大家纷纷落座,饰演男主的骆桥和张导一个眼神,不约而同地坐到了王总座位的左右侧,把王总气得干瞪眼。
江稚初自然知道他们的举动是在保护自己,不由得心底流过一阵暖流。
在这个世界里她感受到了太多人的好意,这是曾经那么多个世界不曾拥有过的。
她喜欢这个世界。
曾经有一个世界中,她是男主念念不忘,死去的白月光。那一次同样是娱乐圈的一位新人,却被导演亲手送到制片人们的房间里。
江稚初那时候是个快穿新人,更像是在象牙塔里被保护得看不见一点儿脏污的公主,面对房间里三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心中的无助和绝望几乎要把她淹没了。
但是这就是系统给她的任务,被三个男人凌辱后自杀,使得男主从此封心锁爱,直到遇到了女主后一颗冰冷的心才被解冻,在男女主感情进度的后期,男主终于忘掉了她,和女主一起共度一生。
那一次的印象实在是过于深刻,以至于江稚初现在还能记起来剧组那些人的嘴脸。
“没事,你就去陪他们一晚上而已,难道你想要我们剧组的心血白费吗?”
“真羡慕姐姐,明天早上就和我们身份不一样了,资源得源源不断吧?”
“要不是三位制片人都有家室了,以你这个姿色还能混个正牌太太呢。”
三个制片人的相貌江稚初已经记不清了,但是他们触碰自己时恶心粘腻的触感,嘴里的污言秽语,江稚初记忆犹新。
她一边躲着三人的咸猪手,一边往房间角落躲,最终没有像剧情规划那样被凌辱,而是从二十层楼的阳台上一跃而下。
极速坠落导致能呼进胸腔的空气格外稀薄,江稚初能感受到五脏六腑被挤压得生疼,当时的脑子是一片空白的,只有重重地砸到水泥地上时,大脑中才顷刻间爆发出“疼”
这个感觉。
除了疼也来不及有其他感觉了,是无比痛苦的,浑身上下无一不疼痛,每一处骨头似乎都被摔成了粉末,身体似乎被无形的手撕扯,碎成了千万片。
视线也跟着模糊,意识越来越不清晰,最后直接停滞,红白的液体在脑袋下晕开一团。
这些鲜明的记忆在脑海里浮现,江稚初的视线也跟着有些模糊了,胸腔也传来一阵烦闷地不适。
她微微蹙眉,喝了一杯冰水,冰凉的刺激入喉,冲淡了几分恶心感。
叶素素注意到她的不适,吓了一跳,“你的脸色怎么难看成这样?那个来了?”
江稚初摇摇头,“有点恶心。我去趟卫生间。”
叶素素满脸同情,“我理解你。”
被一个猥琐老男人看上了,吃个饭老男人全程还用油腻的眼神看着你,能不恶心吗?
江稚初刚刚从卫生间出来,就迎面撞上了王总。
她闻到了浓烈的酒味,皱了皱鼻子躲开了。
王总笑呵呵地来抓她的手,“你躲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还没玩够?我的耐心可不多了。”
江稚初对他盈盈一笑,如同千树万树的桃花在一瞬间绽放,风华无限。
王总看呆了,脚下一个踉跄想要把美人拥入怀中,美人那张饱满水润的唇瓣里却吐出和她外貌不符的话,“你不会以为自己很霸总吧?王大爷。”
“给你脸了是不是?你别给脸不要脸!”
王总恼羞成怒,直接撕破了温文尔雅的表皮,露出了真实面目,“你知道我背后是谁吗?帝都傅家!傅家少爷都得叫我一声姨父!”
江稚初装模作样地抖了抖,表情却不屑一顾,“哦,我好怕怕哦。”
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冷香,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却撞到了一具坚硬的躯体,斜上方也响起来了有些耳熟的清冷男音,“怎么每次遇到你,你在被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