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晳多谢皇上为阿玛诊治。”
养心殿内,一袭郡王装扮,约莫三十不到的俊朗青年,神色不卑不亢的跪地谢恩。
看在对方是胤礽儿子的份上,幽辞倒没有过多刁难,甚至对他难得的好脾气,“去看看你阿玛,他还不知道你来。”
弘晳闻言,心中欢喜,神色却只是恭敬的应道,“叩谢皇上,奴才告退。”
他说完往后退了三步才转身走出大殿,只是,正当他想独自前往乾清宫时,身后却传来苏培盛殷勤的声音。
“王爷,等等奴才。”
弘晳回头,眼露诧异,“苏公公这是?”
苏培盛甩了甩手中的拂尘,弯腰解释道,“回王爷,皇上命奴才给理亲王送点东西去,正好老奴陪着您一起去乾清宫。”
弘晳虽然面上笑着点头应下,但心里却对皇上面前这个红人神色间的恭敬感到不解。
成王败寇并非只是说说而已,更何况是自己这个前太子殿下的儿子,先帝的长孙。
如今,他和阿玛的位置处于一个十分尴尬的位置。
本以为这辈子都会被新帝忌惮,默默无闻。没想到,前段时间却收到了阿玛被封为和硕亲王,自己也被封为郡王的圣旨。
起初他还是懵的,在知道阿玛被接进了乾清宫调养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觉得当今皇上疯了。
就在他以为皇上对他们父子有什么阴谋之时,结果等来等去的,啥事也没生。
弘晳在家该吃吃该喝喝,今日突然就接到了宫里的传召。
说实话,他之前有想过自己阿玛在宫里的生活。
说好听点是在宫里调理身体,说不好听就是换了一个地方囚禁。
然而,当他踏入乾清宫的那一刻才现自己错的离谱。
这场景和昔年阿玛做太子时有什么区别?
弘晳望着苏培盛点头哈腰的背影,又回头瞥了眼桌子上江南快马加鞭送来的贡品,神色木然的望向被一堆奏折遮挡的自己阿玛,脑子突然有些卡壳。
奏折?!
皇上是疯了还是傻了?
居然让前太子沾手他的政权?
弘晳心中翻江倒海,但还没弄清楚自己阿玛的处境时,他只能不动声色的保持着沉默。
而胤礽,面对这个被自己连累的儿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关爱。
还是一旁的何柱十分有眼色的打破了两人之间相顾无言的气氛,“爷,快午时了,奴才去吩咐小厨房做些郡王喜欢的菜,再温一壶好酒来。”
胤礽闻言,想着自己这个儿子这么多年来应该吃了不少苦,随即出声叮嘱道,“皇上送来的那些果酒是调理身体的,今日就喝那个。”
何柱得了吩咐,弯腰躬身退下,将空间留给了这对父子。
弘晳听出胤礽对自己的关心,心中暖意上涌,之前十多年不见的陌生也渐渐地被驱散。
“阿玛,您受苦了!”
胤礽似乎是想到了被圈禁十多年的那些日子,他神色漠然的摩挲着腰间的龙形玉佩,沉默良久才淡淡道,“过去了。”
“阿玛?”
弘晳望着眼前的人,早已不复当初的意气风,心中骤然间涌出一股不甘,“那个位置本来就该是”
“弘晳!”
胤礽神色冷厉的打断了对方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多说无益!”
弘晳哑然,他顾忌到此时身处皇宫,并不是说这些话的时机,便只得顺从的垂下头。
其实,胤礽知道儿子对如今的境遇不甘心,但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得认清这个事实。
不过,以他对胤禛的了解,对方应该不会介意派个差事给弘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