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公子心中可有属意?”
“不敢劳烦。我只是想见见你们楼里最红的几位姑娘。”
“当然当然!”
鸨母连忙往里喊去:“小梅、小兰、小菊、小竹,快出来见客咯!”
随即从内传来清脆应声,四名鲜艳衣着的女子扭着腰肢走出秀阁,若称国色天香实在为过,充其量也只算清秀可人。若是淡素娥眉亦不乏赏心悦目,却刻意涂上了殷红的胭脂,蔻丹甲色指翘兰花,浸染欢场艳丽,反显做作。
一见来客,立时眼泛霞彩。
如此人物,平日遇了,早是掩面而过,哪敢多予亲近?今晚机会难得,众女不禁期盼能得一夜恩露。
四人落座,却见展昭眸正神清,腰挺如松。顿教那几名欢场女子一时不能似伺候嫖客那般粘将过去,反而个个规矩,端坐桌旁,未敢动作。
“几位姑娘。”
稳沉话语,教她们心神一震,连忙应道:“奴家伺候了!”
一名女子回过神来,连忙斟了水酒凑到展昭嘴前:“公子请酒!”
“谢过姑娘。”
展昭亦无推却,伸手接了杯盏,泯酒意谢,随即放下。
又有一女子试探问道:“奴家福薄,可否有幸得闻公子尊姓?”
展昭微微一笑,答曰:“在下姓展。”
“展公子!”
“众位姑娘,请恕展某唐突。此来并非为了风月之事,我有一位朋友,三月前到江宁行商,久时未归,而他……”
言及此处,他脸色有涩,“颇嗜风雅之事,所以展某冒昧前来,不知几位姑娘有否见过我这位朋友?”
几女闻得此来非为寻花,却为寻人,心叹惋惜。
但见他态度诚恳,非但无丝毫猥琐眼神,对青楼□的她们更没有半分鄙夷,对其人更是心驰神往,所问之事自是句句有答,知无不言。
过了半个时辰,展昭已尽获四人所知,心中暗自记下,亦无意再作逗留,从怀里掏了银两,招来鸨母结帐告辞。
几女虽觉惋惜,但亦知强留不得。
出了悦红楼,展昭却又转身入了隔壁一家青楼妓院。
骤眼看来,还真似一急色之徒。
如此折腾一夜,展昭已访秦淮河畔十家青楼。
从最后一家步出,抬眼看天,东方早是泛白。
不禁微感疲惫,几日下来,所访青楼不下数十,却始终未有从中获得丝毫线索。忆起昨夜,那群粘字诀使得堪比武林高手的青楼女子们,他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方得脱出生天。
他倒情愿与数十高手恶斗三天三夜,总比惹来一身郁香脂味的好。
若是放那只白老鼠来干,定必是驾轻就熟,得心应手吧?
思及那人,展昭轻轻一叹。
这几日白玉堂遇他时,总规规矩矩、必恭必敬地唤一句“展大人”
。
话是恭顺,听却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