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昨日前来兑军饷的人中,你可见过有什么异常?”
孙长松摇摇头。见孙长松这边没什么有用的线索,荆子言又转头问向胡亮。“胡亮,你那边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人来兑付或者存银两的?”
胡亮哆嗦了一下。与孙长松不同,胡亮明显没有孙长松的从容。荆子言心中疑惑:他只是一个师爷,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公门中人,但胡亮却如此害怕,如果不是心中有鬼,就是真的没有见过太多世面。想到这儿,荆子言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你别怕,我今日就是了解一些相关情况,你把你碰到的,或者觉着不合常理的事情告诉我就行。”
胡亮略微一缩,低下头,小心翼翼的说道:“回,回大人,小人并没有现什么异常。”
说话间,胡亮的头更低了一些,手在不停的抖动。这些动作,没有逃过荆子言的眼睛。“胡亮,《大辰律》知情不报,按律徒一年。”
荆子言冷冷的说道。胡亮身型一晃,径直跪了下去:“大。。大人不关我事儿,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哦?那你现在满头大汗、双手颤抖,公门中人虽然比较严肃,但是一向秉公执法,不会随意抓人,即便是你没有见过公门中人,也不至于被公门中人吓成如此样子!”
荆子言冷笑道,“那么让你大汗淋漓,颤抖不止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心中有鬼!”
荆子言突然拔高了声亮,吓的胡亮一个机灵。胡亮磕头如捣蒜,“回,回大人,真的不关小人的事,小人只是一时贪财,昨日有个浑身恶臭的人拿着一百两银子前来存钱,那银子是被包在包袱里,因为包袱一直被那人抱着,所以有沾上了臭味,小人闻到味道一阵恶心,就想让他去其他钱庄存,那人便塞给小人一个钱袋,让小人行个方便。”
“小人只是一个伙计,一个月月例也就1ooo文,小人当时掂量那个钱袋有些重量,谁跟钱过不去啊,小人。。小人就一时贪念,趁人不备,把钱袋收了起来。”
胡亮磕磕巴巴的交代着。“那一百两银子如今被如何归档的?”
荆子言继续问到。“回大人,那些银子被小人房子柜台下面的柜子里。”
胡亮交代“那人说,这些银子被他的臭味所沾染,为了防止污染其他银子,让小人先放在通风的地方散一下气味,还嘱咐小人不要惊动其他人。所以小人想等味道散去再归档。”
石斐寂听到这番言语,一口气上不来,差点被过去:“你。。你个混账东西。”
胡亮不敢辩驳,只是跪在地上,头垂的更低了。只听的一声冰冷的声音,是荆子言的吩咐:“你去把那一百两银子拿过来给我看看。”
“还不快去。”
石斐寂愠怒。胡亮急忙起身,快步走出内堂,去取那一百两银子。此时,荆子言又向孙长松问到:“胡亮所说的这个人,你昨日可见过?”
孙长松摇摇头:“回大人,兑付军饷的窗口与普通银两兑付不是同一个窗口,昨日来兑付军饷的将士不在少数,小人一心全在军饷上,并未见到胡亮所说的这个人。”
“哦?”
荆子言疑惑,“那你可闻到什么气味?”
“军营里的将士,训练都是汗流浃背,味道肯定是有的。”
孙长松神色如常。“除了汗水的味道,你可还闻到过其他味道?”
荆子言继续问询。孙长松挠挠头,又摇摇头,“回大人,昨日小人就只闻到了汗臭味道。”
随后他由补充道:“或许是有其他味道,但是被将士们的汗臭味道给掩盖了。”
说话间,胡亮已经将银两取来,双手递给荆子言“回大人,这是昨日那人前来存的银两。”
荆子言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一方褐色帕子,隔着帕子将银两拿起,这是两个银锭,一个银锭为五十两,在银锭的底部,有切割的痕迹。他仔细观察那切痕,似乎是被人用刀从底部削掉一层的痕迹。荆子言急忙命石斐寂拿来一锭官银,他将官银和手中的银锭仔细对比观察,两者成色几乎一样,他又将官银和银锭平放在桌子上,他现从高度上来看,手中的银锭比官银微微矮了一截。荆子言的嘴角有了些许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