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心慌到不行,連忙跟了上去。
靳俞白已經坐在餐桌前,那碗湯放在了他身旁的位置上。
綿綿有些無措地坐到他身旁,剛坐下來,手上就被塞了把湯勺。
她握著那把湯勺,有種踩在棉花上的感覺,很不真實,她突然有點不敢喝湯,怕這個夢會醒來。
靳俞白突然掀起眼皮來,看她一眼,嗤了一聲,「怎麼,還要我餵你喝?」
綿綿的心顫了下,忽然意識到自己真的不是在做夢。
他真的幫自己盛了湯,還幫她端了出來。
綿綿卻有些坐立難安,她緊緊握著那把湯勺,怯怯地開口,「靳爺……」
靳俞白低頭喝著湯,好像沒有和她說話的心情,又好像在聽著。
心中的困惑太多,綿綿咬著牙,鼓足勇氣繼續問下去,「你怎麼……幫我舀湯,還幫我端出來?」
靳俞白咽下嘴裡的湯,皺著眉開口,「廚房你開的?」
綿綿連忙搖頭,說不是。
她咬著唇,小聲地說,「可是我媽媽說,燒飯是女人的活……端菜這些也是……」
靳俞白本來想說你是不是有病,可想到她那個比兔子還小的膽子,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他放下調羹。
綿綿被瓷器碰撞的聲響嚇到一抖,小鹿眼又水霧霧的。
靳俞白:「……」
他壓著火,問她,「冬瓜湯和你說只要女人端了?」
第o95章別怕
綿綿心跳了下,沒說話,手掌緊張地搭在膝蓋上,沒敢動。
她不說話,靳俞白就盯著她。
綿綿能感覺到四周的氣壓愈來愈低,他身上的氣息也愈來愈冷。
似是只要她不答,他就這麼看著她。
綿綿咬著唇,顫著聲說了句沒有。
聲音小地更蚊子似的。
靳俞白的眉眼間凝起霜雪,他冷聲問她,「你受過的教育,沒有教你男女平等嗎?」
綿綿心顫了下,她眼底有一閃而過的光。
可那點光又很快熄滅。
綿綿將頭低地更深,手指也不自覺絞在一起,她突然不受控制地發抖起來。
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綿綿第一次聽到男女平等這個詞,心中的火焰似被點燃,她以前不知道怎麼反駁爸爸那些長長的奇怪的道理。
不知道怎麼保護媽媽。
她以為她能保護媽媽了,所以在爸爸又一次向媽媽揮起拳頭的時候,她和爸爸說,男女是平等的,媽媽也有人格尊嚴。
可是爸爸用冰冷的拳頭和腳打碎了她和媽媽的尊嚴。
那一刻,綿綿才知道,書本上的知識和現實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