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对不能要。
“二婶,我知道您心疼我和恪言,可我们还年轻,有时间,也有本事去工作养家。现在我们不缺吃的,也不缺用的,这钱用不上,您和二叔还是先留着吧。再说,我上次去边疆,二叔送我们的印章,已经很贵重了。”
申茗荃“笑笑,那一对和田玉章也是白家祖上传下来的,早晚都要给你,怎么能算进去呢”
一个言辞恳切不肯收,一个态度执着非要给。校嘉华无奈看了一眼白恪言,示意他来处理这道世纪难题。
此情此景,白恪言当然是向着自己媳妇啦。
他起身接过荷包,仍旧送回申茗荃手里,帮劝道“二婶,既然笑笑不肯要,您就收回去吧。您放心,以后我会照顾好笑笑的。”
申茗荃见小夫妻俩都推辞,只好把钱收回去。
她叹气道“那就先放在我这,以后你们办婚宴,钱还要从我这里出,到时候不许再拒绝。”
校嘉华大大地点头,偷偷给白恪言一个赞。
为了安抚申茗荃,校嘉华又聊起别的话题,“二婶,除了爹娘送的,还有我自己的一点心意呢。”
她打开灰色的箱子,从一个小包裹里,抖出了一条方方正正、纯手工编织的羊毛毯。
羊毛毯是经典的波斯风格,色泽非常艳丽,除了珍贵的考克羊毛,就连边料也用了顶级金丝,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是校嘉华去边疆出差时,在缇县某家供销社无意中淘到的。
当时,店里一共有两条这样的毛毯,校嘉华是行家,知道东西的价值。虽然它们贵得肉疼,她还是咬咬牙,一起买下了。
回到家后,校嘉华把其中一条送给崔丽芬,可惜老母亲一听价格,立即认为闺女是被骗了,还骂她败家,死活不肯收。
没办法,在这位积贫积弱、朴实勤奋的老母亲眼里,看的不如用的,用的不如吃的。
不过,这种毛毯尺寸不大,观赏价值大于实用价值。买回来后,校嘉华自己也不方便用,这次来上海,送给申茗荃护腿最合适。
申茗荃也是千金出身,自然看出毛毯是上品,在上海都未必能买到。她将毛毯盖在腿上,柔软美观又保暖,简直爱不释手。
再加上,毛毯有西域风格,申茗荃看着它,难免想起两地分居的丈夫,感触就更多了。“笑笑,谢谢你,我很喜欢”
接着聊起南疆,申茗荃又问到丈夫白和平。校嘉华只拣好的说,老人又哭又笑,时间很快到了傍晚。
这时,厨房有人进来,说晚饭已经备好,洗把手就能吃了。
校嘉华终于得空,能去自己的房间看看了。
之所以说是“自己的房间”
,是因为申茗荃作为长辈,始终觉得白恪言和校嘉华还没正式办婚礼、摆喜酒,即使他们领过结婚证,也不能算作“正规”
夫妻。
所以,她坚持让两个人分房睡。
这栋公馆一共有三层,房间不多,每一间都格外宽敞。
申茗荃行走不方便,一直住在一楼,白恪言住在三楼。二楼最大的主卧套间,则早早地收拾好,为校嘉华准备着。
“好大,好漂亮呀”
进门的瞬间,校嘉华忍不住惊喜感叹
倒不是小媳妇没见识,毕竟她上辈子也是洋房挨个睡,四季不重样的主。只是这辈子,一直在青河村艰苦奋斗,乍然从窑洞到豪宅,难免把持不住。
宽敞的落地窗、雕花的公主床都是次要的,最幸福的是,这里有干湿分离的浴室,以及老式的热水器她恨不得现在就脱衣服洗个澡
要知道,在火车上两天没洗头、没洗澡,已经很痛苦了
白恪言仿佛她肚子里的蛔虫,故意防着她,只准她洗手、洗脸。
“笑笑,我知道你爱干净。可是,马上要吃饭了,而且现在洗澡,很容易感冒。”
“好吧”
校嘉华只好先跟他下楼,唉,一步三回头,不情不愿。
白家也崇尚节俭,三个人的晚饭,虽然有八道菜,但是每一道菜的份量都减半了,目的就是让校嘉华多品尝几种美食。
而且申茗荃非常用心,不仅请厨房做了地道的本帮菜,还提前学做了北方菜,就怕校嘉华不习惯江南的口味。
仅几只阳澄湖大闸蟹,他们就做了清蒸和红烧两种口味。
两世为人,校嘉华对南北文化融会贯通,不仅会吃,而且吃得优雅,吃得充分。最后这点,主要得益于白恪言全程孜孜不倦地给她们布菜。
这顿饭其乐融融、老少尽欢。唯一的插曲,就是客厅的电话一直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