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你家刘二可在。”
掌柜的伸出头,这不是苏府的辛怀姑娘么:“哎哟,辛怀姑娘,你怎么来了,刘二在,在!”
说着掌柜便走出柜台,去了后堂,将刘二唤了出来,刘二掸掸身上的灰,将挽起的袖子退了下来,抬头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姑娘。
“这位姑娘是?”
刘二疑惑,辛怀笑脸盈盈的上前:“我是苏府的辛怀,西厢房里的丫鬟,伺候小公子的。”
“噢!辛怀姑娘,我家大小姐可好?前几日小的去了苏府,未曾见到。”
辛怀朝柜台看了一眼:“掌柜的,可否容我与刘二到后堂一叙,省的在此误了你的营生。”
“好好好,辛怀姑娘请便。”
掌柜的抬起手向后堂一伸。
刘二在前,辛怀在后,步入后堂。
“刘二,如今虞姑娘不好,所以我才来寻你。”
刘二一听,瞪大双眼,拳头握紧:“怎么?有人欺负她了?”
刘二一双眼盯着辛怀,焦急的等待辛怀给她答案。
“欺负,也是有的,你知道府里的嬷嬷们,常是对着虞姑娘说三道四,甚至言语污秽当面辱之,这些虞姑娘都忍了许久,甚是委屈。这段时日连小公子都弃了虞姑娘,和虞姑娘分开而住,他们两个怕是将来府里再无人护她。所以,这才过来告知。”
辛怀悄声说了这些,生怕旁人听到。
“对了,前些日子,还被关了三日。”
刘二听完心中绞痛,怎忍大小姐受此委屈,先前是瞧着小公子待大小姐不错,又听闻大小姐甚受得宠,这才放心,而今大小姐似也是多日未见,可见在小公子处已然失宠,且还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辛怀姑娘,这样!烦请你明日再来,我有封信交予你,还请辛怀姑娘帮我转交给我家大小姐。刘二感激不尽。”
刘二朝辛怀后退一步拱手低头,八尺男儿便是如此信了辛怀的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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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给老夫人请安,奴婢这有一封信,是是那刘二写给虞姑娘的,托奴婢转交,奴婢不敢擅自决定,怕是误了小公子的名声,交予老夫人定夺。”
辛怀拿到刘二的信,第一时间便去了正厅找苏母。苏母闭目一瞬,冷眼又抬起,从辛怀手中接过书信,外面信封并未封口。
“你可曾瞧过?”
“回老夫人,奴婢未曾瞧过。”
“退下吧。”
苏母抬手,将信置于茶桌。
待辛怀退下,苏母又喝了一会儿子茶,这才拿着信进了厢房,这是一封草皮信封,内里的纸张亦是普通的草纸,字迹亦是生疏,文字到是不多。应确是那刘二所写。
“大小姐在府上受欺受辱,刘二不愿大小姐受此委屈,
若大小姐不弃,刘二愿带大小姐离开苏府回到雍城,刘二此生愿侍奉大小姐。
以前刘二配不上大小姐,而今大小姐落难,刘二愿为你赴汤蹈火,养你一生。
刘二盼复。”
苏母眉头皱起,脸色逐渐阴沉,将那草纸大力捏起,一手扔在了地上:好你个沈虞,竟然在外面还养着一个男人,作为退路。枉木儿对她一片情深,还想纳她为妾,这种流亡□□当初是怎么让这么多人信任于她的。甚至连老将军的眼睛都没瞧的过她的心思。
“去,把小公子给我叫来!他是不是还住在后院!”
此事若传出,必是大丑。一个通房丫鬟在外竟有想相好,这是要反了天了。
苏木本就面色憔悴,心情低落,再见这封信,更是两眼通红,白皙的皮肤一下子暗沉了下来,那张年轻的脸逐渐变的扭曲和痛苦,他万想不到,那刘二果真有这心思,先前只是吃了点小醋,而今这刘二竟要将沈虞带走,刘二养她一生?可笑!
进了苏府岂有想走就走的道理,苏木的目光渐渐散发出凶狠,他恨不得现在就出去将那刘二撕了。苏母的愤怒已经在苏木的痛苦表情中升到了顶点。
“木儿,何苦为了这么个女人,委屈自己,为娘的心疼你,要不,还是将她逐出府去吧。省的将来给我们苏府惹出祸端!”
苏木尽力控制自己的表情,这封信让他感觉他将要失去沈虞,他知道,那刘二定是一直倾慕于沈虞,只是之前是主仆,而今觉着沈虞破了身子,成了通房丫鬟,和他一样也是个人家的奴婢,便想着地位同等了,癞蛤蟆可以吃天鹅肉了。
妄想!
“母亲,此事交由木儿来处理吧。她是我的丫鬟,理应由我来处理。不劳母亲费心,母亲还需多注意些身体。”
苏木将攥的褶皱的信迭了起来,又装回了信封:“母亲,我信她。这个刘二我见过,确是她家以前的长工,颇为衷心,此信木儿觉得,不过是一个奴婢对主子的衷心罢了。”
苏木是不会给他机会的。
苏母听苏木如此一说,便稍稍宽心了些,或许真是那刘二一厢情愿,与沈虞无关呢:“也好,儿啊,你可不要感情用事,小心伤了身体。”
苏木渐渐找回了清醒,首先他不会放沈虞走,他死也要守着她,哪怕沈虞只是一个尽职尽责的通房丫鬟,对他毫无半点感情。其次,他更不会叫那刘二得逞,沈虞这辈子,只能属于他一个人,哪怕只是身子!
苏木缓了缓,故作轻松的走到桌旁坐下:“母亲,您是如何得到此信的?”
苏木落座抬眼,认真的看着苏母的表情,想从中找出些什么。
苏母拿起床上的丝扇,摇了两摇,又浅浅思考了一番:“是今早辛怀送过来的。说是刘二托她转交给虞姑娘。这信封亦未封口,她到是说她未曾打开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