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将手放了上去,手腕是比一般人细,能清清楚楚的看见青色的血管。
“太医给开了方子,本王每日喝也不见效。”
六皇子继续道:“五哥已经有了三子两女,七弟才成亲一年半,也已经有了两个孩子。本王却……”
贾敬收了手,说:“这本不是病,吃的药多了,也就成了病。”
六皇子愣住了,没明白贾敬说什么。
“太医开的方子多是温补的药材,殿下已经是阳虚体质,虚不受补,还是先将汤药停了吧。”
贾敬平和的说道:“之后我会亲自去府上送多福丹,只要一滴精血,便能让殿下心仪之人孕育殿下的子嗣。”
六皇子欣喜若狂,凝视贾敬的双眼,口中喃喃不知说些什么。
贾敬微微一笑,说:“殿下无需担心。”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是小问题。
说完了丹药,该说钱了,不过这钱可不能直接提出来,得迂回的换个方式。于是贾敬又是眉头一皱,拿出了当初对付皇帝的那一套,说:“不过有些药材很是难得,不知殿下家中可有库存?”
六皇子的脸色突然没那么欢畅了,虽然他从小吃药长大,府中就算没了粮食,药材也是断不了的。不过他还记得贾敬当日从宫中出去,从太医院拉了八箱药材才炼了一颗丹药出来,而且似乎那药得一直吃的感觉,因为父皇已经下旨派人去寻药材了,还专门封了个巡药御史的官。
托皇帝的福,现在京中药材铺子里的生意好的不得了,药材价格涨了三成不止。
贾敬想了一想,说:“其余药材臣可自行购买,不过方子中还得加些虎骨犀牛角之类,这些药材寻常药铺都不会有太多。不过如果能在方子里加上虎骨犀牛角给殿下调理身子,日后殿下虽不能像二殿下一般健壮,但是与常人不会有太大差异。”
六皇子的心情起伏不定,病能治好了是件好事,但是药材可能不够着实让人发愁。六皇子从二十岁建府,到现在已经两年多了。可以说他们这些皇子,除了太子不知人间疾苦,剩下的都是自给自足型的。
单说虎骨这种药材,虽说难得,但是药铺里也会备个小半斤,想想那八箱药材,六皇子又算算自己手下的人数,打算至少派去一半买虎骨去。
不过贾敬口中他自己就能准备的寻常药材,六皇子觉得也不能让他吃亏,所以六皇子按照八箱药材的价格算了算,又往上添了三成算作诊金,从袖子里抽出几张银票来。六皇子身上一共带了三万五千两银票,是他开府以来两年半的所有积蓄,要说他们这些皇子,府上每月的花费其实不及贾敬这等有爵位的臣子多。
首先奴才丫鬟都不用自己养着,饮食起居都是内务府按时发放,花钱的地方也都是各自的小爱好,比如六皇子爱好书画,也没多大野心,银子多半花在这个上头了。
两万两白银,贾敬看了清楚,又眯着眼睛装模作样的算了算,点头道:“应该够了。”
六皇子放下心来,站起来冲着贾敬长揖到地,说:“多谢荣恩伯。”
贾敬送六皇子一路到了宁府门口,六皇子突然道:“至于搬进荣恩伯府的日子……本来是礼部定的,不过既然是荣恩伯,那么自己选个日子也好的。只是到时候通知本王一声,本王亲自来贺。”
六皇子走了,一路跟在贾敬身后的贾珍变了脸色,他爹要搬走?
绝对不行!
贾珍这回也不怕丢人了,大门刚关上,贾敬刚转过头,贾珍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紧紧抱住贾敬大腿,口中呼道:“这才回来了几天,父亲就要离开。可是儿子哪里做得不好,儿子一定改!”
“父亲,儿子从小在父亲身边长大。上回父亲去道观住着,儿子已然是日夜思念,夜不能寐。如今好不容易将父亲接回府中,不等儿子承欢膝下,父亲竟要离去了么,丢下这一大家子人可如何是好啊!”
你才要离去呢!贾敬按住额头暴起的青筋,咬牙切齿道:“你给我放开!”
贾珍听得父亲语气不对,急忙松开双手,跪着往后小蹭两步,头依旧低着,苦苦哀求道:“父亲要是生气,撒在儿子身上便是,却如何舍弃了这父子亲情,一人去那孤零零的荣恩伯府作甚。父亲不如带儿子一同去,儿子也好就近照顾父亲。!”
贾珍是绝对不会让贾敬离了宁国府的,先不说贾敬会练的丹药,和那日从皇宫回来带着的满满一车金灿灿的黄金。就是孝道两个字就压得他直不起腰来,要是他能让老父一人出府,还宁府的人一个不带,他这族长就算是要做到头了。
你是会做饭还是会洗衣!我带你去作甚,比你老爹还会充大爷,再带着宁府一帮子只会偷鸡摸狗,昧主子银子的奴才,我真是傻了才会带你。
想归想,说是不能这么说的,贾敬环视一周,周围的奴才见到贾敬的视线转来,都飞快把头低了下去。只有一人,依旧热切的看着贾敬,像是也想求贾敬将他带走似的。
这人就是贾敬见得宁府第一个奴才,焦大。
顿时间贾敬心里就有了个绝佳的念头,他挥挥手,道:“焦大,你过来把你家爷扶起来。”
焦大是谁?他是个眼里只有死去的宁国公的奴才,现在有了出息的贾敬勉强入了他的眼。听到贾敬唤他,又见到跪在地上的贾珍实在不像话,焦大心中升起了一种与宁国府休戚与共的情怀。他急忙上前两步,双手往贾珍胳膊底下一抽,贾珍一个没留神,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