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声令下,殿里死一般的沉静,无人敢出半点声响,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
跪在地上的兰嫔,面色凝结如冰,看着素秀被带了下去,却怔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皇上睨了一眼地上瑟瑟抖的小春子,冷然道:“至于小春子,既然已经坦白从宽,舒婕妤方才说过重罪轻罚,但日后必然不能在听雨轩当差了,打到辛者库做杂役吧。皇后,朕这样处置可好?”
皇后忙欠起身,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道:“皇上圣明,惩罚严律,都怪臣妾管理后宫不善,才致出现今日这样令人惊闻的事情,还请皇上责罚。”
皇上扬了扬手,声音中略带轻叹,“人心难测,也最难防,皇后管理六宫岂能事事到每一个人身上,更何况是暗中蓄意藏有害人之心,也不是皇后能够看透的,朕不怪你。”
连他都不曾想过,平时祥和无奇的仪和殿,竟然也会有如此险恶的奴婢,自然不会怪罪到皇后的头上。
皇后这才缓缓起身,温声道:“皇上,看来事情皆因宫女素秀而起,兰嫔既然并不知情,皇上就别怪罪了吧?”
看似皇后是在为兰嫔求情说话,可却是将注意力再次引到了兰嫔身上。
奴婢犯错,主人不知情,多少也是有点说不过去。
皇上凝视着兰嫔,眼神深遂,沉沉道:“兰嫔,素秀可是你调教出来的宫女,竟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你可知罪?”
素秀是兰嫔从府中带入宫的奴婢,如今忽然没了,她的心里一阵落空,皇上的话从耳边传来,忽近忽远。
事到如今,她却又不得不装作知错的样子,磕头凄然道:“回皇上,都怪嫔妾平日里对她过于松散,没有好好管教,才让她有了害人之心,嫔妾知错。”
“你作为仪和殿的一宫一之主,竟然连宫女也管教不好,可见公主你也是没有资格带在身边了。依朕看,公主就先放在皇后身边照看着,你就好好在仪和殿潜心思过吧。”
什么!
公主放在皇后身边照看?
兰嫔感觉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公主可是她在宫里唯一的指望了,若是皇上将公主托于皇后照看,那比要了她的命还要痛苦千百倍。
兰嫔跪着朝皇上爬去,泪流满面道:“皇上,您不可以这样,公主是我的心头肉,我不能跟她分开的,您怎么罚我都可以,只求皇上开恩,让公主留在我的身边!”
皇上的眼底已然开始有些失望,“公主是你的女儿,也是朕的女儿,朕不能眼睁看着公主和一个是非不分的母亲待在一起。你若真是为公主好,就该知道什么是以身作则。”
对话之间,皇后眉间微微轻扬,嘴角已显出喜悦之色。
皇上的话重重的击在兰嫔的心上,她忽然有些后悔了,后悔当初不该主动招惹盛云舒,不该让素秀去接近小春子,不该监视着听雨轩的一举一动。
结果呢?没能害到盛云舒不说,反而让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