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里刷屏过得很快,大多是污言秽语,手机微微的荧光倒映着李叹被围巾完全包裹住的眼睛,他眼里闪着疯狂的光。
“家人们,这就是沽名钓誉的白氏集团掌权人所在地。”
李叹详细地说了好几遍地址,“我父母曾是里面的管家和保姆,末世来临时,他们连伸一把援手都不肯。现在我假装投奔的人进去试探一下。”
李叹捂好怀里的水果刀,上前去敲门。
他们家根本没有进行囤粮,极寒一来临,两个老人家就冻死了。
李叹跟着白琛练过身手,所以他轻轻松松就杀了邻居一家,获得了足够多的口粮。他凭着杀过人这个投名状,很快融入了黑色的小团体,他告诉他们白家人有钱且愚蠢,是块大肥羊。
表面上,直播间里他只有一个人,实际上,他的同伙们都躲在后面陨石坑群里埋伏呢。
李叹嫉妒地看着这大门,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庞大的半透明防窥罩笼罩了整栋别墅,阻挡了他人窥探的目光。
看得出来,这是栋易守难攻的别墅。
门口堆砌的冰并不深,以及这条小道,都明晃晃地提示着日常有人会出来清洁。
原本放摄像头的位置已经空了,应当是重新装修的结果。李叹没有放在心上,不管如何,白家总不可能连监控系统都整个大换血吧,末世来临后,除了公用网络,大部分私人网络都无法维护,白家的监控自然也无法联网,他连在门口伪装的想法都没有。
殊不知,白琛在监控室里,已经看清了他和他的同伙们。
若是以往,白琛肯定要猫戏老鼠般同他玩上一玩,可是如今他心系白云韵安危,只是偷溜出去,徒步一公里,搬运大陨石把下去的唯一一条小路重新堵上了。
在那天灵气溢满的晚上,他在濒死之际,看到自己的结局。衣衫单薄地被关在大门外,手脚已经冻伤,轻轻一敲就破碎,李叹的笑容恶劣到扭曲,把他的头踩在脚下,看着他一步步断气……
他差点又气息缭乱,是白云韵柔软的小手搭在他的额头,使他的灵台保持清明,他不能因为一个烂人而毁了自己,毁了一家人的幸福。
心里充斥满了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的想法,可一想到那些暴虐的手段,最终选择了让他自取灭亡。
李叹从信心满满到怀疑白家已经搬家,毕竟在他的认知里,白家人虽然商场上精明,对待身边人却长情到愚蠢。
直播间的弹幕也在疯狂刷。
主播不会是搞噱头骗人吧,我看这里根本没人住啊。
散了吧散了吧兄弟们,这看外貌都不像人住的地方,一个半圆形大型建筑,说不定是国家建设的东西,贸然进去直接吃花生米了。
李叹有些着急,如果白家不开门,他后面的同伙也会因为白跑一趟而迁怒于他。
他仔细端详着这道巨门,门上光滑无比,没有猫眼。
难道白家人害怕陌生人来敲门,所以不开?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拿出手机,点开消息界面,给他们发消息。本来想打个措手不及的,没想到他们谨慎到连门都不开。
消息界面里,他的兄弟们已经在催促了。
李叹:放心,这家人肯定会给我开门的,不开门我任由你们处置。
他冥冥之中有种直觉,他可以凭借着白家人的善心,轻轻松松进入这栋别墅,并且成为别墅的主人,在极寒天气里也过上好日子。
等了半小时,白琛才回复了消息。
白琛:小李,我们搬家到另一栋别墅了,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地址:xxxxx
怎么可能?!不过知道他们现在的下落也可以,只不过白跑了一趟而已,为了安抚兄弟们,他最新抢到的一包玉米只能让出去了。
李叹啧了一声,把消息界面截图发给兄弟们,往回走,顺手把直播间关闭了,毫不理会直播间里的谩骂,直播间大多是生活困难、失去理智只能在网上找存在感的穷人,是比他还落魄的人,他拥有着绝对的、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想法。
刀疤眼在冰雪中等了这么久,已经有些不满:“你不会耍老子,东跑西跑吧?”
李叹赔笑:“老大,我发誓这次就是意外。你可以上网查到,我是白家资助的学生,和掌权人有无数合影,毕业就在白氏集团工作,我的父母也在此工作,和他们家关系很好,他们舍不得骗我的。”
刀疤眼更加狐疑了:“既然关系那么好,你为什么要害他们?”
李叹笑容狡诈:“我这也是想劫富济贫嘛。他们家再富有,我也还是只能领那些死工资,不如拼一把,让自己成为人上人。让兄弟们白跑一趟也是我的不是,我家还有一袋玉米和几瓶啤酒,今晚兄弟几个好好爽爽。”
刀疤眼盯着他片刻,眼前的年轻人自卑又自傲,确实像心术不正的同类人,沉声道:“行,老子再信你一回。”
几人往回走,突然,臃肿猴样的男人迅速地跑回来,“老大,不好了,下去的路被陨石堵住了!”
刀疤眼转身立刻打了李叹一巴掌,“你害老子!”
李叹咽下口腔里的血腥味,忍住心中的怒气,说:“老大,这应该是意外,意外,我们找找另外一条路吧。”
可惜一群人找到天黑,也没有找到出去的路,还有一个人掉到坑洞里,当场死亡。
天黑后,温度更加寒冷,而且石堆里四面漏风,众人没有办法,剥了李叹的衣服给自己取暖。
看着李叹的面容定格在惊恐、愤怒与不甘,光秃秃的身上一点点被冰雪覆盖,白琛双手合十,向天祈祷。
为了给白云韵祈福,他选择了原谅害过他的人,让他自然死亡,老天看在他放下屠刀的份上,让小云韵快点醒来吧。
白母白父哪里几乎瞒不下去了,作为知道点内情的两个老人,总害怕崽崽已经遭遇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