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沈临书回到自己的屋内。相比于白轻墨的房间以及梦园其他房间,他的房间简洁的几乎只剩下了一张床和一个衣柜。甚至连桌椅杯具都没有。但房间的中央却有一棵足需两人环抱才能抱住的粗树根。那树根依旧被种在土里,上面还有些许斑驳的痕迹。这是被大火烧毁才能留下的痕迹。
他走到树根下,熟练地从土里挖出一张老照片,坐在一边,看着照片上神采飞扬的几人,伸出手指仔细地划过上面每一个人的脸。
与白轻墨讲述的故事也让他了一些过去的片段。
那是大约十多年前的事,他还是一个孩子,最喜欢玩的,是报纸上印刷的数独游戏。那天,家里来了一个中年男人,大腹便便,与自己的父亲很熟的样子。他先是和父亲寒暄了几句,然后走到了自己身边,摸摸自己的头,嘴里夸着聪明。
那天沈临书很开心,因为父亲工作忙,很少能陪他玩。而这个中年男人却陪他在家里玩了一整天,即便自己的数独没有他做的快,下棋也下不过他,打架也打不过他,可依旧很开心,他记得,他也称呼这个男人为:“戴叔叔。”
后来,戴叔叔经常来梦园。甚至自己全家都死了之后也会来。只是他说的话变成了:“沈小先生,我们和梦园的合作计划,还请您签字。”
沈临书闭上眼睛,房间里黑的吓人。他很清楚地知道,岐梧从来都不是一家独大。他的梦园,始终有一个最大的威胁,来自岐梧之外的威胁。
第二天,白轻墨的烧彻底好了。再次变成容光焕,身体健康的美少女。
回到班级的时候,众人看向她的目光都有点复杂。因为今天早上,叶柠月昨日暴力行为的处分就已经贴在了学校的公告栏上。与白轻墨不同,她的处分是开除学籍。这一次,白轻墨确定是看自己了,因为她现不对的时候,特意往身后瞅了瞅,没有其他人。
上第一节课时,徐欢的纸条不出意外地来了,上面写着:“昨天你跑哪去了?警察都来了你知不知道?叶柠月又是怎么回事?”
“警察不是找我的,我只是出去玩你放心。”
白轻墨回复,并有意地忽略了徐欢最后一个问题。
“我不放心!你肯定在搞事情!”
徐欢特意用红色的笔大大地写下了前四个字,最后还加了一个又粗又重的感叹号。
白轻墨看着这朱红的大字有点好笑,她摇摇头,将纸条折好收起。
让她意外的是,路寒亦在下课的时候,也因叶柠月的事来问她。
这位从来都是阳光帅气的男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看上去阴郁了很多。白轻墨有点伤感,但也仅限于此。
操场上,路寒亦神色冷漠地说:“我听说,昨天叶柠月一晚上都没回家。是和你有关吧。”
白轻墨垂眸,她说:“是警方叫去问话。”
“警方?”
路寒亦神色复杂,他说:“警方会扣留叶氏千金一晚上?我以前是真的小看你了。”
白轻墨笑了一下,她说:“她认识了一个不该认识的人。所以……”
“她最不该认识的人,就是你。”
路寒亦的声音极尽冷漠。
白轻墨一愣,她看向面前的人,沉默一会说:“你和她都不该认识我。”
“呵。”
路寒亦冷笑着,他道:“是,你这样心肠狠毒的人。我最不该认识。”
秋风渐起,白轻墨看着那道背影的眼睛里被吹进了一粒沙子,留下一道极浅的泪痕。可她却未见到,路寒亦那张决绝的脸上也同样涌现出的哀伤。
“就这样彻底结束吧,她会知道我是个不值得的人。”
路寒亦这样想着。
远处,洛述坐在升旗台上,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他手边还放着两瓶啤酒,一袋瓜子。他将其中的一瓶同另外一瓶碰了个杯,然后仰头“吨吨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