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说完就开始扫地,“哗啦呼啦”
的扫帚落下,杨志远不是个勤快的人,屋内积累的灰土不少,扬起一阵带着土粒儿的沙尘,陈夫人和陈颖芝被呛的不停挥手,也拍不散面前的尘雾。
“你这丫头,到底想干什么”
陈夫人怒了,“没规矩”
“哗啦”
一盆水泼了屋内,梵音满脸的惊诧和慌乱,“不好意思,我实在没想到屋内有这么多的土,已经洒了水了,很快就能压下去。”
“我的裙子”
陈夫人看着湿润沾了泥的裙角,恨不能暴跳如雷,“你,你这个丫头,给我滚出去”
“娘”
陈颖芝一面安顿陈夫人,一面昧了良心教训梵音,“明明是好心来探望,你却这样的待人,哪里像是杨主簿的女儿你也要顾忌你爹的颜面。”
“我只是想扫一扫地,忘了家中还有客人的事,家里柴米油盐酱醋茶一样没有,连床上的铺盖也不全,恕我招待不周。”
梵音根本不搭理二人,“您二位若还想等我父亲归来,那就在此稍作片刻,我出去买东西,很快就回来。”
“娘,咱们先走吧。”
陈颖芝有些尴尬,梵音话中的讽刺之意,她不是听不出来。
即便这件事传出去,外人也不会怪梵音,反而怪她们没有肚量,这屋中什么东西都没有,她们冒然来做客,实在是过于唐突。
如今杨志远已经是县主簿,不再是她的先生,也不是那个没有功名的穷书生了。
陈夫人冷哼的站起身,拽着陈颖芝便往外走,临走到门口时,不忘转身与梵音道“等你父亲归来时,让他来见我,虽说如今是县主簿了,是官老爷了,但是该还的银子还是要还的我们老百姓过日子,攒下些银钱也不容易,那可是我们的活命钱,别耽搁了我闺女,还要耽搁我们活命的银子,那就要找县太爷去说理了走”
陈夫人说完,拽着陈颖芝就出了门。
陈颖芝出门就埋怨道“娘,您说的这都是什么话”
“她一个小丫头,吓唬两句能如何娘也是在试探杨志远,他如今刚刚任职,怎能不怕身上有丑事传出”
陈夫人的话让陈颖芝不懂了,“他怕丑事传出去又能怎样”
“你这个傻孩子,他若怕了,咱们再软的硬的威胁下,你爹跟县丞关系很好,往远了说,你的那位表舅舅如今是宣台府同知大人的幕僚,到时候请他卖个面子,与县令大人打个招呼做了媒,你还怕杨志远不答应”
陈夫人叹了口气,“娘就是觉得你嫁了他,有些苦了你。”
“娘,还是您疼我”
陈颖芝脸上满是羞赧笑意,好似下一刻她就是披上嫁衣的新娘子。
陈夫人笑着拍了拍她,随后想起梵音,不由得脸色阴沉,“但那个小丫头要提前处置了,我看到她就膈应的慌。”
陈颖芝也有些怨念,“可杨先生待她这个女儿真的很不错,连主间大屋都让给了她,还挺心疼这闺女的。”
“再心疼也不过是个闺女你就等着看娘的手段,娘一定要好好整治整治这个丫头,让你轻轻松松的嫁。”
陈夫人这样说辞,陈颖芝脸上的笑容更灿,连走路都有些轻飘飘的摇摆
梵音自当不知道这娘俩儿揣了什么心思,将屋中打扫一遍之后,又提笔列了需要购买的物件,随后揣了点儿钱便出外买东西。
将大门扣上了锁,梵音紧了紧帽绳的带子。
虽说不戴帽子,或许有人当她是前去化缘的小尼不要银钱,但毕竟如今是杨志远这位县主簿的闺女,这个银钱自不能省。
人小力弱,好在有的店主答应给她送货到家,不用她自己搬,梵音依旧是拎了大包小包的往回走。
路过陈家的红漆高宅大门前,梵音走的更快,停步在她和杨志远的小宅前,看着那摇摇摆摆的破门,梵音不由得轻叹,这就是贫富的差距啊
油盐酱醋和开火用的家伙事都备齐,行囊枕被也都重新找人打理好,梵音忙碌完,已经是日落西陲,太阳快要落山了。
怎么父亲还没回来
梵音备好了菜,只等杨志远一进门就下锅。
门外有了响动,梵音从屋中跑出去,本以为是杨志远,孰料却是个陌生人。
“这里可是杨主簿的家”
梵音点了点头,“正是,您是”
“我是县衙的衙役,今儿是杨主簿第一天到任,宴请县衙的所有人吃饭,连县令大人都到了场,可他说有孤女在家不放心,我这就来接了。”
来人这副笑容很有狡黠的意味夹杂其中,梵音不由得挠了挠头,宴请整个县衙的人用餐自己爹不是疯了吧
不他不是疯了
他是没钱因为离家之时,他兜里可只揣了十个铜子儿啊
他不会是被人坑了吧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