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垣有些疲累,众人也知趣的很快就散了。
梵音吃的很饱,杨志远找她时,她连走路都不免多打了几个饱嗝。
二胖也累了,每日下午他都要睡一会儿,今天玩的也累,吃饱之后没精打采,只与梵音摆了摆手,就跟随张夫人上了马车。
杨志远父女要走,孰料张县尉突然过来,悄声道“你现今天少了一个人吗”
“少了人谁”
杨志远的酒醒了一半儿。
“孙典史。”
张县尉说罢,杨志远才想起这个人。
今日到县衙时,他跟随自己同来,可在前堂露了一面之后,他就没影了。
杨志远明白了张县尉的意思,点头道“我会多多注意,谢张兄”
张县尉大牙一龇,转身摆手,吼着马车道“走了走了,累死老子了,回家睡觉”
送走张县尉,杨志远的神情多了几分慎重。
梵音也听到了张县尉刚才的话,可此地仍旧人多耳杂,她也没有问,只把今儿在书阁与齐陵鸿那个老头的纠葛、与陈家母女见面时出的事都讲给杨志远。
说至齐陵鸿时,杨志远露出几分不屑,但说至陈家母女时,杨志远的脸不免尴尬起来。
“还是得早些把欠的银子还上,然后咱们搬家。”
杨志远说完,梵音沉了下,问出一直以来的疑惑,“父亲,您给陈家小姐当先生,她们不给束脩吗笔墨纸砚、吃食用度才多少银子怎么会一下子欠下近百两的资助”
会不会是被蒙了
最后这一句,梵音只在心里嘀咕了下,没有说出口。
杨志远摸着她的小光头,“我女儿越来越聪明了。”
“您早知道”
梵音见他没有分毫的惊奇,不由得更是惊讶。
“如今还的不是银钱,还的是情分,当初为父身无分文之时,还是陈家聘先生搭救了为父一把,还是那一句,吃水不忘挖井人,他们若觉得百两银子就能抹消那一份恩情,那我就还上百两银,从此两不相欠,这岂不是更好”
杨志远的话让梵音不知说何才好,一直以为自己这位爹是糊涂人,其实他心中都很明白
“可是陈家四处张扬,您的名声可不好,还有哪一家乐意与您结亲”
梵音笑眯眯的说出这样一句,杨志远不由得“嘶”
了一声,“任他们传吧,免得都找上门来更麻烦,为父要为你母亲守一年,这个誓言是不会违背的,何况,现在我们没有钱”
最后一句才是真实原因吧梵音这样想。
父女二人也不再多说,便这样的溜达着回了家。
梵音拿出县令夫人赏的珠子和手串,只嘀咕着这个东西不知能卖多少银子要是能当了,把陈家的银子还上该多好
可这也只能是臆想,县令夫人若知道的话,岂不是会生气
唉
这一天也甚是疲累,父女二人回到家也便各自洗漱过后休息了。
陈夫人没有马上回家,而是直接追到了吴县丞府上。
吴夫人侍奉过吴县丞休歇后,才回到正厅见她,未等陈夫人开口,吴夫人便斥了一顿
“瞧瞧你今儿闹出来的事,见了县令夫人你提什么杨志远,提一句就罢了,反而还说出那一番不招人喜的话,让县令夫人对你印象极差,这也就算了,居然还惹到了张县尉的头上,你知不知道,那张县尉连县令都要让三分、我们老爷都不敢轻易招惹的人”
“我也没想到那个孩子是张县尉的儿子”
陈夫人也起了急,“那张夫人也真够泼辣的,当着县令夫人就敢喊打人。”
“她有什么不敢喊的你当她只是吓唬吓唬你”
吴夫人冷哼一声,也知道这件事推脱不开,“明儿你还是备一份厚礼送了县令夫人那里去,也别抠抠搜搜的送些拿不上台面的,她是京中大户人家出身,瞧不上那些金银之物,这件事你办妥之后就先不要找杨志远的麻烦,这是我们老爷的吩咐,你们自己掂量着。”
陈夫人只觉得肝疼,那些拿得上台面的,可比单纯的金银贵多了
银子她咬牙送了,但总不能就这样一句便被打了
“杨志远也便罢了,他家的那个闺女实在不是个东西。”
这话说出,吴夫人还能不明白何意余光不屑的睹她一眼,“连个小丫头都搞不定,之前还真高看了你,我自会出手教训她,你只瞧着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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