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两口躺了一会,开始在床上扯起了闲篇。
大部分时间,都是秦可卿在说,贾瓒则自觉的当起了聆听者。
她说的都是从贾瓒离开后,贾家所生的事。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除了贾瓒刚被流放时,家里有些风声鹤唳,之后倒是一直很平静。
期间因为贾瓒封爵而开祠堂祭祖,除此之外也没生什么大事。
不过从秦可卿的嘴里,贾瓒倒是听到了两个值得注意的消息。
一个是贾敬身体不好,祭祖过后,便让贾蓉随他去了玄真观贴身照顾。
此事秦可卿看来倒也正常,孙子伺候爷爷嘛,没什么不对。
但落在贾瓒耳朵里,却有些耐人寻味了。
据他所知,原着中并没有贾蓉去道观照看贾敬的情节。
这贾敬既然还能跑回来祭祖,又活蹦乱跳的回去,就说明他身体压根就没问题。
既然并不需要贾蓉照顾,那这般举动,就像是在刻意躲着什么。
贾瓒目光炯炯。
看来,他需要找个时间往玄真观跑一趟了。
另一个是金陵传来的消息,说是薛家的嫡女要入宫选秀女,要在贾家暂住一些时日。
听到此事,贾瓒眉头微皱。
薛宝钗入不入宫,他倒是没什么太大兴趣关注。
但她哥哥薛蟠犯下的事,可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因为与人争夺香菱,薛蟠命手下将那人打死,后被其家人告上了衙门。
接手的贾雨村不愿招惹薛家这个金陵地头蛇,便给了“冤魂索命”
的荒唐说法,称薛蟠已经暴毙,草草结案。
也就是说,薛蟠在法律层面上已经是个死人了。
但这家伙,来到京城之后不加收敛,到处晃荡,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还活着一样。
若是在原着,有贾、薛两大家族庇佑,谁也不会吃饱了撑的去揭他。
但此一时彼一时。
当今朝中到处都是贾瓒的政敌,薛蟠来京后,那些人保不齐会利用他对贾瓒难。
对于这些人来说,诬告贾瓒指使贾雨村庇护薛蟠,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贾瓒想得入神,后面秦可卿都说了什么,他是一句都没有听清。
想了一会,不禁哑然失笑,暗骂自己着相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道没有薛蟠,那些人就会放过他了吗。
左右都是诬告而已,与其去猜测对方如何出招,还不如预备好后手,先卖个破绽出来。
至于薛蟠以后的死活,贾瓒一点都不在乎,那些人就更不会去在乎了。
两人在床上一直躺到了中午时分,直到午饭备好,这才从床上爬起来。
在小院饭厅中用过午饭,贾瓒便连声催促秦可卿回房休息,自己则来到了书房。
皇帝命他过几日大朝之后,前往御书房单独奏对,他心里已经大概猜到了皇帝要问些什么。
事关他的一系列后续计划,需要好好的准备一番。
拿起毛笔,全神贯注的奋笔疾书,将自己所想尽数写下来。
这一写便停不下来,完全忘记了时间。
许久之后,等他写的差不多了,又仔细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后,往窗外一望,这才觉,现在已是近黄昏之时。
外头昏沉沉的,徐徐微风裹着一丝凉意吹入屋内,天上下起了一袭细雨,不时还传来阵阵春雷声。
不知何时,屋内已经掌灯,巧儿正趴在书案一头上静静的酣睡,细嫩的俏脸在烛火的照耀下,甚是明艳动人。
另一头,晴雯双臂放在桌上,小手捧着脸蛋,嘟着粉嫩的小嘴,眯着两只眼睛一开一合,一副将睡未睡的模样。
望着这两个小丫头,贾瓒摇头笑了笑,也未叫她们,自顾自的收拾桌上的纸笔。
春天本就容易犯困,这两个丫头又处在青春育期,嗜睡些倒也正常。
收拾桌子出的响动,令晴雯从瞌睡中清醒过来。
见贾瓒在自己动手,她连忙起身上前。
“二爷,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