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瑾这才恍然,原来有些服务是不能随便享受的。
他失笑着重赏了碧珠,目光扫过碧桃时冷了一冷,待看向程雪娴时又恢复了温和,只笑道:“我还从未这般早起来过呢。”
程雪娴随口道:“我习惯早起,日后日日都要吵你了。”
贺瑾懒懒散散地由着婢nv们伺候,道:“行吧,谁叫我娶了你呢。”
程雪娴一脸认真:“今日特殊才会一定要闹醒你,日后不会了,放心吧。”
……
明明满室婢nv丫鬟,偏偏自家少爷和少夫人旁若无人地说着话,说的还都只是一些日常话,偏生就是如此才叫人见之油然而生温馨之感,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
唯有一人不觉如此,那人便是碧桃,她不知花费了多少气力才控制住自己不露出嫉恨的表情,但虽如此她的面se之僵在满室之中仍然是最醒目的。
好在这个时候都忙着伺候主子们梳洗,没有多少人发觉她的失态。
但也有人将其收入眼中。
……
不多时,梳洗完毕,程雪娴和贺瑾携手出门。
贺瑾本想叫人抬个小轿来,程雪娴却拦着,道自己可以走过去。
贺瑾坏笑道:“你确定?”
程雪娴这才想起自己现在什么情况,不过她觉得还是不用小轿b较好,她问过碧珠了,路程也不算远,她还是能够坚持一下的。
对于贺瑾的调笑,她很g脆地说道:“不确定,所以等会我若是坚持不住了,你要背我。”
说完,她扶着碧珠的手先走一步,完全不管身后的新婚丈夫。
贺瑾一愣,随后失笑。
他发觉他的小娘子是真的过分有趣了,不管什么时候好像都能够淡定从容,唯独昨晚上……但越是如此,越是想让她露出各种不同的模样来呢。
贺瑾没有发觉,他的目光久久落在程雪娴身上没有离开。
贺瑾身后站着碧桃,她再一次无法控制管理自己的表情,修剪得当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之中。
等到了主院,程雪娴和贺瑾才知道他们来的太早,长公主殿下和贺瑾父亲勇毅侯还未准备好,还需等一等才行。
两人落了座,婢nv们端上茶水。
程雪娴端着茶杯看着贺瑾,目光里有着淡淡的疑惑。
贺瑾0了0鼻子:“看我做什么,我从来不早起请安的。”
——所以也就不可能知道他爹娘一般几时起身。
似乎是觉得不好意思,贺瑾对着程雪娴小声道:“我们家规矩没有那么多,只要中午那顿饭记得回家吃就行了。”
程雪娴恍然,道:“那晚上就无所谓了是吗?”
贺瑾一噎,他下意识想要解释什么,然而话到了嘴边才想起来自己这些小秘密是不能暴露的,至少现在不能暴露……贺瑾偷偷看了眼程雪娴,却发现她早已不感兴趣了,若无其事地喝茶,好似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贺瑾:“……”
妈的,好气。
……
另一边,王嬷嬷正福身向长公主殿下报告着什么,长公主面无表情地听着,若是程雪娴看见这一幕便会觉得长公主和贺瑾不愧是亲母子,有时候的表情是真的很吓人。
待王嬷嬷说完最后一件事,长公主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她抚了抚衣袖,道:“这倒是个聪明的孩子,希望等下她不会让本g0ng失望。”
等了近两刻钟,长公主殿下同勇毅侯方才姗姗来迟。
程雪娴即刻起身行礼,低眉顺眼,态度恭敬。
长公主不是那种喜欢ga0什么下马威为难一个小辈的人,见状笑了笑便立马让身边的王嬷嬷去扶程雪娴,口中道:“好孩子,以后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
这番话意味深长,程雪娴知道长公主殿下是知道大婚里的猫腻了。对此,她一点也不觉得意外,长公主殿下是出了名的疼ai儿子,不可能不会事先关注自己的未来儿媳,再隐瞒得好地拥着失而复得的小姐再次扔下贺瑾走了。
贺瑾:???
未等他追过去,一婢nv前来禀报,言是老爷请他去书房一叙。
贺瑾:……
脑壳疼,脑壳疼,脑壳疼。
贺瑾入了书房,一抬眼就是岳父坐在书桌后面se沉沉的样子,他心下一突,突然感觉自己是在奔赴刑场。
但是上了刑场,屠夫迟迟没有举起刀,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放下了刀,拿出茶水点心和颜悦se要和他促膝长谈一番……这b他举起屠刀更加可怕了!
程庆之问了点有关程雪娴的事情,然后话锋一转,谈起了对程雪依母nv的处罚。
“此次,是程家对不住你,亦是我教导无方。雪娴身为妹妹既已出嫁,雪依这个姐姐自然不可在家中多留。她的婚事已谈好,男方是我的一个弟子方青,目前是北方一小城知县。”
贺瑾惊了一瞬,饶是从程雪娴那儿知晓岳父是一个公正的人,也不知道他会这样公正,居然会对程雪依做如此重的惩罚。
程家真的怕长公主吗?其实未必。
程家乃书香世家,并非因一两代人读过书有过功名就自称书香世家,而是实实在在百年经营下来的真正书香世家。远得不提,程雪娴已过世的爷爷就是一代大儒,生前虽未入官场,但却是白马书院的山长,桃李满天下。
这样的人家,没有什么大错,当今陛下是不会对其动手的,反而更愿意好好供起来,不然程庆之入了官场后又如何成为最年轻的尚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