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赵谦说是隔三岔五,但每天都有安排四名下属过来,不一定都是同一位下属,但人一定会到,跟排班轮岗似的,而他这个监领才是隔三岔五的来。
官差为王家盖房子的消息很快在方子口村传开,有眼红讽刺的,也有羡慕嫉妒的,几乎每天都有村民各怀鬼胎的来王家溜达一圈,更有为了借机和官差套近乎送礼的,但都被赵谦给拒了。
苏大娘自从上次多收了王书颜的粮钱后就每天过来帮忙做伙食聊表心意,顺便把自家男人的伙食也做了带回家。
张氏的义绝申请提交后,按流程是要有村长和里正过来劝和三次的,两人倒是来了,但都是走个过场后便在‘义绝’文书上签名,一天来一趟,三天三趟签三次就把任务给应付过去了,王书颜对里正这波操作很是满意,张氏也暗松口气。
签完字后由村宗转呈族老,再由族老安排人通知双方的亲属,到了这步就会花点时间,王书颜让张氏不必理会,双方长辈真来了再说。
人一多,三十多斤的粮食不过五天就见底了,王书颜第二天早早去村口坐春叔的牛车,没想到竟遇到沈确。
天青色的长衫穿在身姿挺拔的沈确身上,将书生的俊雅文弱与儒生的怀才博学展露无移。
沈确见王书颜也前来搭牛车去镇上很是意外:“颜姐儿也去镇里?”
由于天气越来越热,王书颜今天把满头青丝编了个简单的三股鞭,全然不介意暴露自己脸上的胎记,身上穿着布衣短打,看起来很利落干练,她对沈确爽朗一笑:“去买粮。”
牛车上还有其他村民妇人,两人只是打了个招呼便没多做交流。
王家盖房的消息早在村里传开,其它村民看到王书颜想搭话客套一下,但见她只跟沈秀才打声招呼便不理人的闭目养神,顿时有些扫兴。
轰隆隆!
夏天的天气说变就变,牛车走到一半,突然下起了雨,没有遮挡的牛车顿时引起一阵骚动。
经常搭牛车的村妇都有备笠帽或油纸伞的习惯,只有王书颜两手空空没有准备,顿时被淋得一机灵,伸手本能的挡住头,接着头顶一压,雨并没有落下,她神色一愣,侧现沈秀才撑着把油纸伞挪到她旁边,清俊的脸因为紧张而通红,他对她道:“颜姐儿拿着吧。”
王书颜没反应过来,愣愣看着他:“啊?”
沈确感觉到村妇看着他们的探究目光,尴尬的解释道:“这伞你撑着。”
王书颜没有体会到他的尴尬,莫名道:“你现在不是在撑着吗?还要我撑?”
沈确愕然,这颜姐儿是不知道避讳男女有别吗?两人撑一把伞成何体统啊?
雨越来越大,春叔慌里慌张的穿上蓑衣,对车上的人道:“就快到了,大家忍一忍。”
王书颜见沈确一脸纠结,又道:“你能不能近一点,不然你这伞撑着有啥意义?”
谁撑伞会相隔一米远的距离?这不离谱吗!
沈确也感觉到雨势越来越大,只得不顾其他人的目光往她挨近些,不小心碰到人家的胳膊,立马道歉:“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王书颜只觉他迂腐,怕自己被雨淋得更湿,索性直接挽住人家的胳膊道:“沈秀才,你如果不希望我们都成落汤鸡,就乖乖别动。”
女儿家的纤手穿过他的手臂挽住,两个人隔着衣帛肌肤紧贴着,沈确大脑登时一片空白,只觉雨声都消失了,只有他咚咚咚的心跳声,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