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将人推开,二人拉开距离,闻年顺从地倚靠在沙发上,睨着人说:“放心我的酒量很好,你快回家吧。”
来都来了,就这么离开很不值。
知道对方没有喝醉,方纵意悬着的心彻底放下,因为他知道清醒状态下的闻年哪怕再混账,也顶多就是吓吓人,不会真的对他怎么样。
他对他莫名有这种信任。
在方小少爷看来,闻年这种行为就是典型的借酒消愁,有人曾告诉过他,倾诉是解决忧愁的最有效方法。
不过平常方纵意最不爱听别人的伤心事儿,因为会影响自己美妙的心情,今夜却主动上门接触负能量,他都想喊自己一声菩萨。
帮助替身排忧解难,为的是让他以后更好地回报自己,方纵意在心底替自己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瞬间心安理得不少。
“我不走。”
他说,“你也别想再吓唬我,我现在不怕了。”
“敢问小少爷是打算留宿?”
“我就是想问你为什么喝酒,为什么闷闷不乐,为什么要把我拒之门外。”
小少爷眼神炯炯,硬气得不行。
闻年目光在他脸上流连十几秒,最终败下阵来,惆怅不已叹气:“真想知道?”
“如果很不方便说的话……”
“没什么不方便,但不是什么有趣的故事,依你的性子听完弄不巧会生气。”
“说来听听。”
接下来方纵意在无数次想要握拳的气愤下听完了这个漫长且折磨人的故事。
闻年幼时生于富贵之家,父亲是隔壁北海市赫赫有名的经商人,在闻年六岁之前他还都是那个拥有万千宠爱的孩子。
直到一场意外车祸夺走了他父亲的性命,父亲去世后一手创立的公司的群龙无首,摇摇欲坠,更有小人从中作祟,试图吞并资产。
他的母亲带着父亲的遗产改嫁,跟北海市另一家豪门联姻,可是结婚后她的新丈夫说自己的家产不能分给不属于他的孩子。潜台词就是要他的母亲放弃闻年,把闻年交给其他人抚养。
他的母亲答应了,外婆知道这件事后勃然大怒,逼他们二人离婚,他的母亲不肯,最后母女二人大吵一架,外婆带走了闻年,搬迁到苏海市。
这些年他的母亲每年都会打钱给他,却很少来看望他,就像是真的没有这个儿子一样。
闻年可以理解她有了新的家庭,他的存在只会让所有人尴尬,故而除了跟她没有太多亲情之外也没有真的怪过谁。
方纵意气不过:“可是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啊,为什么要把自己藏起来!”
“那她这次回来是特意来找你的吗?”
闻年笑了笑说:“是啊,她的女儿考上了苏海大学,她怕女儿人生地不熟受欺负,让我作为哥哥在学校多关照一点。”
方纵意直接炸了:“她还让你去照顾她的女儿?!狗屁哥哥!”
“就说你会生气吧。”
闻年赶紧按住他的肩膀安抚,“给你顺顺毛。”
“你还笑!”
方纵意比闻年这个当事人还要义愤填膺,握着拳头想冲出门找人打一架。
“放心吧,我没事了。”
闻年故作轻松,“喝完酒心情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