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
雷恩摇头否认,掀掉被子,把许凤擎从床上拉起来,说:“快中午了,不想出去吃饭吗,我的主人?”
这种风雪天他实在不想出门,正在考虑要不要从食品柜里挖两包泡面来喂雷恩,电话响了,许凤擎系好最后一颗扣子,抓起话筒,问:“你好,哪位?”
彼端传来大哥的声音:“过来吃饭吧,凤擎。”
“唔……”
许凤擎有点难以启齿,看了雷恩一眼,吞吞吐吐地推辞:“我没什么胃口,不去了。”
肚子不合作地叫了两声,抗议主人的残忍,可是,难道要让他带着雷恩这个不速之客过去蹭饭?这么丢脸的事他可做不出来。
“喂,许小凤,不要唧歪了。”
萧峻霆抢过电话,说:“把你男人带过来,我们一起给他接风。”
许凤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狠狠地摔下电话,低咒一声:“接你妈的头!”
磨磐山为什么不来一场雪崩把那个混球埋进去?脸厚心黑嘴巴贱,真不知道大哥眼睛被什么糊到了,究竟看上他哪点!?
许凤擎做了几下深呼吸,气消了点。
再看看站在旁边一脸无辜相的雷恩,突然觉得这只野兽还不算太烂,至少修理修理还能使用,比那个姓萧的不知道强多少倍。
这么一想,他心里平衡了点,朝雷恩勾勾手指,说:“去我大哥那里吃午饭,你注意言行,别丢我的脸。”
吃饭就吃饭,为什么他会有一种“带丑媳妇见公婆”
的感觉?
虽然父母都远在千里之外,不过长兄如父,何况大哥年长他十三岁,让许凤擎还是有些敬畏的。
所以他也替雷恩捏着一把汗,生怕这小子冒冒失失地得罪了许凤渊,后来才发现这种担心不仅多余,而且无聊,雷恩一扫在他面前的赖皮相,表现得又纯良热切又知书达理,一口一个“大哥”
叫得比他还勤,让许凤擎又油然生出几分不爽,特别是当知道他们昨天就碰过面之后,他嘘了口气,瞪了雷恩一眼,说:“搞什么,『大哥』是你叫的吗?”
他们现阶段的关系是“正在观望中”
,他可不想早早地盖棺定论,下半辈子轻率地跟这头野兽栓在一起。
“我知道了,校长。”
雷恩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么叫他,让他手里的鸭舌掉到汤里。
萧峻霆显然也很不爽雷恩这种太过明显的讨好亲属作战策略,于是採用围魏救赵之法,偷偷把许凤擎的果汁换成米酒。
本来自从发生了某桩不可告人的惨剧过后,许凤擎已经打定主意滴酒不沾,然而这杯米酒几乎没什么酒味,绵甜得像蜜一样,所以他这次不幸中招,灌了一大杯进去。
喝起来甘甜爽口的东西,后劲却强得很,许凤擎没过多久眼前就开始冒小星星,脑袋沉得抬不起来,软绵绵地靠在雷恩身上。
雷恩顺势把情人抱在怀里,看他绯红的双颊以及迷离的眼神,就知道这家伙已经神志不清了,他起身向许凤渊告辞,连扶带抱把许凤擎弄回家。
他没上次醉得厉害,至少还能自己摇摇晃晃地摸到床上,不过絮叨程度不减分毫,雷恩连起身去拧个冷毛巾的机会都没有,许凤擎一直拉着他的衣袖,琐琐碎碎地讲一些平时绝对不会讲的话——
“不准走……你进了我家的门,生是我许凤擎的人……死是我许凤擎的鬼……就算我打你骂你凌虐你……也……嗝……不许走,就算我赶你……嗝……你也不能走……”
雷恩听得心花怒放,浑身骨头都酥了,忙不迭地搂住他轻拍慢哄,声音柔软得像棉花糖一样:“我不走,一辈子都不走,我的爱……”
一边哄,一边趁火打劫地扒两个人的衣服,直扒得光溜溜一丝不挂,然后舒舒服服地钻进被子里,享受肌肤相贴的暖意,许凤擎仍然在叽咕个没完,而且在被子里也不老实,蹭来蹭去,摸摸捅捅,带着伤脑筋的神情抱怨道:“你身上怎么这么多毛……”
人种不同嘛!再说你又不是第一次看见。不过雷恩顾不上回答,他正忙着在许凤擎肩颈上种草莓,双手更是肆无忌惮地抚摸着对方光滑的皮肤。
“好像野人一样……”
许凤擎又嘀咕了一句,在他胸前游移的手指停驻在那个圆型弹痕上,即使隔着浓密的胸毛,也能清晰地看到当时的伤疤,他戳戳那块疤,眼神直发怔,像是想起了什么,雷恩被戳得回过神来,停止了种种色狼行为,这个疤——腿上还有——提醒了他,如果自己又像上一次那样趁许凤擎喝醉酒冲本垒,自己挨刀挨枪都是小事,凤擎发飙和他一刀两断的话就太亏了——费尽千辛万苦才有这样的进展,他可不能再一时冲动导致功亏一篑。
雷恩安分下来,手臂环住他的腰,许凤擎努力把涣散的目光聚焦,差点聚成斗鸡眼,瞪了他半晌,突然手脚并用地爬到雷恩身上,抓着他的头发,用一脸认真的表情,又开始换汤不换药地唠叨:“你给我记住……我让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我不让你走……你就算烂在这里也不能走……”
“你赶我我也不会走的,放心吧。”
雷恩宠溺地看着他,像安抚炸毛的猫一样轻轻搔弄他的后颈,许凤擎不知道为什么红了眼圈,声音发颤:“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容易有一个人……”
他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脸憋得通红,自怨自怜的情绪被酒精无限催化,不知不觉话语中也含了几分哽咽,哼哼叽叽地说:“如果你敢跑掉的话……我就……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