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守把人提留起来,带回城门,“到底怎么回事?”
“山洪、山洪来了!把村子都淹了!”
“没了!全没了……”
黑云渐沉,银白的闪电正对着蝼蚁一般的人们张牙舞爪,轰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滚滚而来。
城门处的守门将能看到彼此苍白的脸。
钱守问:“老大呢?”
“我去找人。”
一个高个子跑进雨中。
钱守把人扔下马,“说!你是哪个村的,叫什么名字?里长和村长呢?”
那人没有爬起来,而是直接坐在地上,“我是石纹村的,叫石陈。里长在哪里我不知道,村长在带着村里人救人。”
“我是我们村跑得最快的。”
“村长叫我来报信,找衙门的人救人。”
“太突然了,太可怕了!那些水,把村子淹了。”
“这几天下雨,大家都没下地,都在家歇着。那会儿正要做饭……听到尖叫声,大家才反应过来,四处逃窜,但已经来不及了。”
“眨眼间,好多房子倒了,田、田也没了,牲畜家禽都被冲跑了……”
“我们村好多人会水,村长带着他们去救人了。”
“只是救出来,人又能去哪呢?”
“我跑出来的时候,路过别的村子,好多村子都遭了灾……”
玉君琰的反应很快,“太平镇附近的村子大多靠着山,受灾的村子不会少。城门不能关,想来用不了多久,求援的人就会陆续过来。钱兄弟,你们要早做准备啊!”
想起霍小棠把村里人都骗进城里,自己却不知道躲哪去了,玉君琰心里就怒气翻滚。
如果她变好的代价是命,那还不如继续坏着。
回忆起以前霍小棠上蹿下跳惹人厌的场景,玉君琰心里的慌乱愤怒缓缓消散,取而代之唯有叹息。
这才多久,半个月不到,霍小棠在他心里就已经完全不同了,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她一定还活着,说不定躲在哪里在嘲笑担心她的他们。
玉君琰正这么想着,主簿已经带人来了,发现他带着孩子在这里,还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主簿看着钱守,问:“有人来报山洪冲垮了村子?”
钱守立刻提着石陈上前,“王主簿,就是此人来报信。他自称是石纹村的石陈,匆忙间,身上并没有携带证明其身份的东西。”
“王主簿。”
于校尉带着人跑过来,“我已经听说山洪之事,不知知县大人打算如何救灾?”
知县大人?
王主簿有些尴尬地随便点了下头,算是和于校尉打招呼,“大人还在忙下午的案子,这会儿在同县丞等人商议。不过大人一听说山洪淹了村子,很是着急,立刻派我过来询问……”
于校尉在太平镇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知县是个什么东西?“既然如此,还请王主簿安排人手准备随时接纳受灾的村民,我去云山关找驻军帮忙救人。”
“你要去云山关?”
王主簿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一旦涉及军营,事情便复杂了,到时候势必无法瞒住朝廷。
说话间,又有村民跑来求援。
于校尉再也不看王主簿的脸色,立刻点了两个人,又看向玉君琰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