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冷哼一声,大手一挥,七八个士兵便直接伸手朝慕岁宁拽来,什么郡主,皇上看重的那才尊贵,否则,那也就是个破落户,在这权贵遍地走的金陵城算个屁!
众人毫不客气,直到蹭的一声,雪亮的寒光闪过,一群人差点吓破了胆!
胡三望着拔了士兵的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慕岁宁,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话,“那剑都是饮过血开过刃的,稍稍用力,就能轻易割开你的喉管,叫你当场毙命!”
“我知道!”
慕岁宁握剑的手半分没有松懈,“不瞒将军,来之前我便去信给了太后,说你受我几位皇叔指使,不但要在半路杀死我父王,还要杀了我灭口!”
“我死在这里不要紧,那你呢,你的家人呢,也要为我陪葬吗?值得吗?”
“你疯了!”
“我没疯。”
慕岁宁将刀更近一步,脖颈直接冒出鲜血,但她语气却温和起来,“我只要跟父王说几句话而已,说完我就走,绝不叫你难做。”
胡三简直要被她气疯了!
简直是个疯子,这样娇弱漂亮的女子,居然也不怕破相!
可万一她真死在这里,难道他还要带着家人给她陪葬去?
胡三气得来回走了几圈,才恶狠狠夺过慕岁宁手里的银票,“老子肚子疼,去趟茅房!”
说罢,气冲冲离去。
慕岁宁心口一松,飞快上前,将带来的各色药材递给跟随父王的老仆高伯,小声叮嘱他里面还放了两千两的银票和五十两的散碎银子,平日可用来打点。
“郡主,您拿这么多银子,侯府能答应吗?”
高伯忧心道。
慕岁宁这才恍然,原来东宫都知道侯府的人有多刻薄寡恩,可因为她喜欢祁天逸,所以父王从未说过,只是年复一年不断给她送银子。
慕岁宁转头就扑到了父王怀里大哭了起来,似要将梦到那话本的惊惧、将深爱十年却被背叛的痛苦和侯府翻脸的凉薄全部哭诉出来!
太子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儿,终究没舍得推开,只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
“父王,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冤枉的!”
慕岁宁没忘了正事,抬头问他。
太子沉默看着她,他自然是冤枉的,可这其中牵扯太过复杂,也太过危险,他知道岁岁是什么心思,所以他更加不该让她卷进这场丑恶的漩涡里来。
“岁岁,听父王的话,回侯府去,与逸儿好好过日子。”
“不。”
慕岁宁咬着牙,“父王告诉我,你是不是清白的,你若不是,女儿这便绞了头发去尼姑庵,一辈子吃斋念佛替父王赎罪!若是,女儿也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为父王、为外祖父和大舅舅讨回公道!”
小姑娘满眼的泪,却眉目清明,满眼坚毅。
真不愧是他的女儿,谁家的闺秀也比不上!
太子替她擦去眼泪,“你既要查,便先去锦衣卫寻一个人吧。”
“谁?”
“锦衣卫新上任的指挥佥事,祁云宴。”
“他?”
慕岁宁诧异,祁云宴在边关十年,从未回京,父王怎么会与他有来往?
可不等慕岁宁细问,胡三已经回来了。
这一次他没再跟慕岁宁纠缠,直接拔营走人,慕岁宁纵有万般疑惑,此刻也只能压在心底。
“别惦记父王,保重自己。”
太子怜惜又叹息的望着女儿满脸的泪,这一别,或许便是永别了。
慕岁宁目送着父王清矍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里,才狠狠抹去眼泪,“父王一定要等我!”
我一定会替东宫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