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晖也觉得自己这大姊娇滴滴的,跟青葱的柳条似的,好似稍一用力便能折断了去,他得要好好护着,定不让他人轻易欺辱了她去。
院子里气氛正温馨,院外突然响起杀猪般的呼嚎求饶声。
“夫人,夫人!饶命啊!老奴也是活不下去才偷的,您就饶过我这一次吧!”
裴氏收起对着儿女的笑脸,抬头向外厉声喝道:“何人在外喧哗?”
即刻变脸,难道是当家主母的必修课吗?林知皇几番看裴氏变脸,如今看的已有些叹为观止起来。
“夫人,刚抓到这在厨房帮工的王婆子,竟然敢胆大包天的偷藏府内粮食!您说该如何处置?”
王婆子被两名健仆,像拖死狗一般拖入院内。
健仆把王婆子往地上一扔,灰头土脸的王婆子立时爬起身来,快的摆好求饶的姿势,跪趴在地上便哭嚎开来。
“夫人!老奴也是活不下去了才干这事的!今日外面的粮食卖到了两钱银一升粮。老奴男人瘫在床上,全家都指望着老奴那点工钱过日子!如今奴这点工钱还买不了十升粮,老奴一家子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好心的夫人,求您饶了奴这一回吧!奴再也不敢了!“
林知皇眉头一皱,立即从这求饶的婆子嘴里抓到关键信息,两钱银一升粮?如此离谱的粮价,难道不会激起民变吗?
这到底是什么朝代?之前那份公文上的字,也不是中国古代汉字,所以,她这是穿越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朝代?她记忆里所熟知的那些历史,也将对她无甚帮助。。。。。。。。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如今外面的粮价如此虚高,这未必不是一个朝代即将走向末路的侧面影射。
林知皇敏锐的有了危机感,如果一个皇权时代正在走向末路,那这具身体作为此朝代的贵族阶级,动乱一起,现有的地位与富贵,还能维持到几时?
“偷便是偷!罗婆,把她提到衙门里去。按大济律法,偷盗判何罪,就以何罪论处!提出去!”
“诺!”
两健仆叉手行礼应诺,而后一人手脚麻利的堵住王婆子的嘴,另一人抓起王婆子的头,就将她向院外拖去。
“慢!”
林知皇出言制止道。
两名健仆停下手上的动作,纷纷拿眼去看主母裴氏,裴氏虽诧异于林知皇突然出声阻止,但也点了头,两健仆这才松开手,放开了王婆子。
“你说外面的粮价,如今两钱银一升?那你们为何不避出城去,回到乡下暂住些时日,至少还能有个温饱?”
古代的农户,大多都会地窖储存一些粮食来应对风险,倒不必如城内百姓那般十天半月的购粮。
王婆子哭的涕泪横流道:“回大娘子的话,现在城外有成千上万的流民啊,乱得很!只有想进城的,哪有想出城的?出了城,才是真没了活路啊!呜呜。。。。。”
什么?郐县城外如今有成千上万的流民?林知皇一瞬间如坠冰窟。
这城内维持治安,守城的兵丁有多少?假如流民冲击县城,城内的守城兵,真的能抵挡得住流民暴乱吗?就算流民老实听话不生暴乱,城内的粮价如此虚高,若再不进行粮价调控,活不下去的城内百姓,难道就不会成为暴民吗?糟了,城内大乱不远矣!
想到此,林知皇的眉头越皱越紧。原身的这个县令爹,究竟是怎么治理县城的?怎能容许如此多的流民滞留在城外,却又不进行妥善安置的?
郐县内忧外患皆有,现在的她,作为即将要被暴民推翻的统治阶级中的其中一员,离死不远矣。
林知皇霎时觉得她此前想错了,这尼玛打开的哪里是宅斗副本,分明是地狱模式的逃生副本啊。
流民冲城究竟有多可怕?可参照丧尸电影那个级别的恐怖场景去想象。
人一多,再整个不受控的动乱起来,就古代这窄街窄巷的,城内的人先不说是否会被冲进城的流民乱刀砍死,就光是拥挤和踩踏这两项,就能把人弄死一大片。
“怎么了?环儿!”
裴氏见林知皇突然脸色煞白,担忧的伸出手轻抚女儿稚嫩的小脸。
“可是这贱奴哭嚎吓坏了你?娘这就处置了她!”
林知晖则更直接,见林知皇脸色不好,上前一步就踹翻了跪地撒泼,哭嚎不止的王大娘。
王大娘这回不敢叫唤了,怕再被堵嘴,利落地爬起再次趴好,吓得不住磕头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