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红色保时捷与他们同行,忽快忽慢。车里那半张女人脸忽清楚,忽模糊。
余芷的视线从模糊到清楚,一路追踪着她,直到车子驶出拥挤路段,红色保时捷超过他们的车。
“师傅,”
余芷从朦胧中坐直身体,“你能不能帮我追上前面那辆车。”
“你要改道吗?”
“我会付钱,麻烦你了。”
变道的滴答声响起,司机跟了上去。
白映秋。
白映秋。
那个女人就是白映秋吧。
这么多天以来,余芷把心封闭起来,什么也不愿意去想,也唯恐想起某些名字,某些事。
她最怕半夜醒来,在神经最脆弱的那时那刻,心会不由自主地把一些东西展开细看。看完以后,会得到什么?
绝不会有好。
大多数时候她又以为自己已经调整过来了,但还是有许多时候清楚地感知到藏在心底下的灰暗。
就像此时此刻,叫出租车追白映秋的车就是鬼迷心窍了。
到现在了,她竟然还想亲眼看看那个她努力了三年也无法代替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车子一路追去,司机以为接了份大单,结果目的地却没有改道,他们只是加快速度到了原本要到的维亚。
天阴着,那个女人的车停在了维亚的露天停车场,余芷丢了魂一样远远跟着。
她算是如愿以尝地看清了那个女人的面孔。
也见到了自离婚后就再没见过的闻博延。
维亚的豪华咖啡厅,落地窗一览无余,透过剔透的玻璃,灯光迷人眼,光影交错里闻博延已经穿上了薄西装,还是那些她看习惯了,他爱穿的深沉颜色。
人英俊矜贵,冷白颜色的手随意垂着,筋青骨瘦,手上的香烟漫不经心地抽出淡薄的白丝。
白映秋就坐在他对面。
就像那些不清楚的一眼,这是个漂亮的女人。
她那副眉眼比她温柔,明媚地笑起来的脸也比她映在玻璃里的脸漂亮。
抬头跟服务生说话,转回脸看坐在她对面的男人,转动的眼睛里是什么情绪余芷看得很清楚。
那种情愫清晰得可以拿东西丈量。
灌木丛生的这方没有冷风,也没有冷雨,但余芷打了个冷颤,浑身冻得冰凉。
天阴着,余芷从市政的铁制长椅上起身,身旁的灌木丛比她人还要高,苍翠的绿叶映暗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