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着怎么对他好。
一点儿不想着自己真不当掌印了怕是要连命都一起交出去。
那桌上放着喜乐刚送过来的茶,何安喝了一口便一直放着,如今这会儿已经凉了,赵驰也不嫌弃,端起来要喝。
“殿下,这可不妥。”
何安急忙道,“这茶奴婢饮过……还、还凉了……”
“怎么,嘴儿都亲了,茶不舍得让我喝一口。”
赵驰逗他,把半碗茶喝了。
何安怔怔的看着他,廊下那盏灯与夜色交相辉映,他心尖儿上的殿下就那么坐在自己对面,像是做梦。
殿下回京过去了四五个月,这段日子发生了好多事的事儿。
日子难受起来是真难受。
可殿下在京城里,那些难受的日子就不再难熬。
殿下就在这高墙之内的某一处,每日醒来都是踏实的。
剩下的都是好日子……
可这好日子终归是到了头。
赵驰看看天,笑着看他:“罢了,我回去吧。你好好休息。”
何安一怔,问道:“殿下今儿不留宿?”
话刚出口,就觉得自己太不检点,这话怎么能自己说呢?
“是想留宿,但是你身体没好,不太方便。就下次吧。”
赵驰倒是依依不舍的。
何安殷切道:“殿下,奴婢没事儿……”
可那软椅本就低矮,要起身腰得吃力,不缓来是爬不起来的。何安急了,什么里子面子都不要了,就一把抱住了赵驰的腿。
“殿下,殿下别走。”
他道,“奴婢受得住。”
“厂公你……”
“殿下,求您了。”
何安抬头看他,眼眶湿润,“再过得几日您就要去陕西,奴婢伺候您的日子一日少过一日。这次就让奴婢任性一次,奴婢求您了。”
赵驰又叹了一声:“痴儿。”
何安看他。
“厂公这么好,我怎么舍得给别人。”
赵驰道,“一想到未来不管谁继承这皇权玉玺,您要为他俯首作揖,给他当忠心的奴才。我这里心里就跟火烧了一般的难受。”
何安瞧他,似乎有些听懂了他的意思,又怕自己没懂。
赵驰一笑:“厂公可有笔墨?厂公可愿为我执笔?”
“有的,奴婢去拿。”
何安挣扎起来要去拿,赵驰却并不让,只自己去屋子里拿了纸墨笔砚出来摆在外面的案几上。
何安连忙蘸磨抬笔:“殿下请说,奴婢为您秉笔。”
赵驰在他身后,贴上来环住他,炙热的胸膛贴着他后背跳动,让他心猿意马。
“厂公今日送我一首贺词,我真真儿的不喜欢,那些什么情呀爱的,不是咱们之间的我都不要。请厂公再为我重写。”
殿下还在他耳边轻声说着。
“这大逆不道的反诗,厂公可千万别说与旁人听。从此我赵驰身家性命便交付给厂公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