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笼罩,连成片的灰扑扑瓦房中间,一栋崭新的二层小楼伫立其中,彰显着在村中的地位。
村口大槐树下,一群穿着破布补丁的妇女大老爷们,围着一对衣着的确良布料的夫妇不断说着恭维话。
徐二梅身宽体胖,一脸八卦相,她摇着蒲扇道:
“彩凤,你说说你家厉庭,都这么大一人了,不结婚你也不着急呀。”
周彩凤颧骨高凸,两腮无二两肉,生的一副尖酸刻薄样,她坐在石磨上,翘着二郎腿,语气略微有些傲娇道:
“着啥急呀,不是我说,就我儿子,招招手,能有一堆姑娘往跟前凑的,
不过呀,前段时间,往家里带回来个国营厂的女儿,还是个大学生呢,现在也不知道两人咋样了,
反正那姑娘喜欢我家厉庭喜欢的紧,天天巴巴的,那天来我家喊我们叔叔阿姨喊的可亲了。”
蒋柱虽已年近五十,但苍老的面容却依旧能看出骨相俊郎,他磕了磕老烟杆,丝毫没那端着的架势道:
“拉倒吧,你也别往他脸上贴金了。”
周彩凤最是看不惯他这幅憋败自家儿子的语气,没好气道:
“你个死老头子,说啥呢?有啥贴金的,就咱家厉庭,在整个大风县,哪个有咱家儿子有钱的?
上次那个来找厉庭的叫啥苏月红的,不就是罐头厂厂长女儿,还是个大学生,
为了咱家儿子国家分配的工作不干,还专门进了咱儿子的服装厂呢,我这有一句话是假的么?”
徐二梅儿子儿媳都在服装厂工作,当即捧着道:
“哎呦,那女孩我见过,长得可漂亮了,还是现下最时髦的波浪卷长头,可洋气了,关键跟厉庭看起来也配。”
周彩凤摇着蒲扇,脸上满是傲娇,心底虽然也觉得苏月红不错,但还是把自家儿子夸上天道:
“她也就勉强能配上我家儿子,不过这有钱人家的女儿都不会管钱,以后结婚呀,我还是得提一下这钱都我来管,省的都被她糟蹋光了。”
蒋柱似劝着道:
“哎呀,你少说两句吧,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过法,你非得拿着管着干啥?”
周彩凤换只腿翘二郎腿,一副当家做主派,不容置喙道:
“你懂啥?谁能嫁给咱家儿子,那是她的福气,儿子有今天还不都是我教的好,以后这儿媳妇要是敢不听话,提分家啥的,
我就让她从哪来滚哪去,我把儿子养的有今天,她享现成的,还敢把我们老两口甩了,美的她。”
突然,人群中有一道惊诧的声音:
“呦,那不是厉庭么?这么晚了怎么还带着个漂亮姑娘。”
周彩凤一点不稀奇,都未回头看一眼,高高在上道:
“你瞧瞧这臭小子,就招女人喜欢,这从小到大多少家姑娘都围着我家院子打转,不就是想跟我儿子搞对象么?”
蒋二狗指着道:
“不是,这姑娘哭的可厉害了,看样子是不愿意,但你家厉庭死活拉着人家不松手。”
“啥?”
周彩凤音量陡然拔高,回过头就见蒋厉霄强势的拉着苏晚研,
而苏晚研漂亮的不像话的小脸挂着晶莹泪珠,被迫跟着走,
她着急道:“厉庭,你这是干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