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慎玉对面前人的身份有一个猜想:“你是秋家人?”
二十多岁的男孩淡淡道:“算是吧,秋家唯一的幸存者。”
“你叫什么?”
“秋南。”
苏慎玉想了想道:“报道上说,秋家没有幸存者。”
秋南:“我的父母拼尽全力把我顺着围栏塞了出去,作为代价,他们都被浓烟呛死了。但我无论活着还是死了,对秋家都没有任何意义了,对那群记者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秋南望向窗外,不远处是他烧纸剩下的一摊灰,他的声音中透着一点悲凉:“我活着唯一的意义,就是在他们万鬼同哭的时候,稍微安抚一下罢了。”
苏慎玉:“是程家在养着你?”
秋南:“是,程家在秋家覆灭后,快速吸收了秋家原来的产业,迅速壮大。因着这分机缘,他们把我安置在这里。”
秋南问道:“你也是被程家养着的?”
苏慎玉简单解释了自己的身份,但秋南并不感兴趣,外界的一切都早已距离他太远了。
苏慎玉问道:“你认识柳南初吗?”
秋南摇了摇头:“我对这个姓氏不熟悉。”
苏慎玉打开手机相册,之前他为了以防万一,拍下了程栩和柳南初的那张合影,他将这张照片指给秋南看:“你看,这张照片是在秋家拍摄的,为什么他们小时候会在秋家拍下这张照片,你认不认识?”
起初,当秋南的目光接触到程栩的时候,他还没有表现出多么强烈的情绪,但当他的目光落在柳南初脸上,他的表情瞬间就变了,有反感,但更有压倒一切的惊恐。
“啊啊啊啊啊啊——”
秋南直接失手把手机丢了出去。
“你怎么了?”
苏慎玉想要用手压制住秋南,但他的力气变得极大,他一把掀开苏慎玉,然后疯狂地抖动着桌上的药瓶,从中晃出几粒药,囫囵吞咽了下去。
苏慎玉看见,那药瓶上写着“丙戌酸钠”
,这是一种知名的躁狂症药物。
深夜,程家人被从睡梦中唤醒,聚集在了一张白色的病床前。
秋南服下药物后就晕倒了,已经被从小木屋中抬了出来,此时正躺在客房中的床上,家庭医生正紧张地为他进行救治。
程岳转动着手心的核桃,转头看向苏慎玉,眼中尽是严厉之色:“这孩子从小就逢家变,之后精神上就落了病根,你不该刺激他。”
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错,苏慎玉没有应声。
程栩在中间调停:“爸,慎玉又不知道咱们家那些弯弯绕绕,他又不是故意的。”
程岳哼了一声:“不是故意的?我看他心里可清楚的很呢。”
苏慎玉心中一跳,几乎感觉程岳看穿了他心里的谋划。
诊治到半夜三点多钟,秋南已经没有大碍了,程岳淡淡发了句话:“大家都回去吧,明日不必早起。”
紧接着,他叫住了苏慎玉:“你留下守夜,将功折罪。”
程栩:“爸,你这是……那我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