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从那双紧闭的眼中挤出了一滴晶莹的泪来。
他鬼使神差般俯下身去,用指尖勾出了那滴泪,在唇间抿了抿。
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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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进来,在被子、地板、家具上形成一块块光斑。
宽阔的双人床上,苏慎玉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恋恋不舍下了床。
镜子里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腰腹,仍然有一处淡淡的红痕,但不仔细看的话已经看不出来了。
苏慎玉摩挲着自己的腰,却不知不觉地走了神。
明明过了这么多个小时,腰间仿佛还残余着昨日留下的酥麻感。
如果是往日这个时间,一楼会回荡着早间新闻的声音,餐厅里会充斥着烤面包的芬芳香气。
当苏慎玉顺着蜿蜒的楼梯走下楼的时候,他会看见奚衍宸一身整齐西装,领带系得分毫不差。
他坐在餐桌旁,端起一杯餐后红酒,暗红的酒液在剔透的玻璃杯里摇晃摇晃,将杯壁染上一抹炫目的红。
但今日,当苏慎玉走下楼梯的时候,什么都没有。
没有人影,没有味道,没有声音。
苏慎玉一下子慌了,他在别墅里推开了每个房间的门,“叮叮咣咣”
的声音构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直到他从最后一个房间里走出来,他才确信——
别墅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
为什么?
奚衍宸生他的气了吗?
还是说,之前所谓的改变都不过是黄粱梦一场,从来都没有什么奚衍宸。
从来都没有他的事业。
有的只是他如同折翼的鸟儿,被囚困在纯金打造的牢笼中,从生至死不得解脱。
重生不过是一场梦境。
巨大的空虚与悲哀情绪席卷了苏慎玉的心,他怔怔地站在原地,双眼空洞无神。
终于,他的目光扫到了冰箱之上,一张被冰箱贴固定着的便利贴。
他伸手取下便利贴。
上面写着:
我跟奚可出去一趟,可能十天半个月后回来,勿忧。——奚衍宸
名为庆幸与安慰的情绪铺天盖地而来,苏慎玉感觉自己千疮百孔的心瞬间被安全感填满。
他再也抑制不住情绪,力气全无地顺着滑坐在地上。
便签纸轻飘飘滑落在地。
下一秒,被一滴滴掉落下来的泪水浸湿。
苏慎玉捂着面,抑制不住地哽咽着。
这一切不是梦,太好了。
之后的半个月,苏慎玉都十分忙碌,如同不停转的陀螺在苏氏集团发光发热。
陆饮光并没有食言。
那日拍摄结束后,他就尽快推进了对子公司的处置工作,在与苏父联系后,他以一个合理的价格将子公司卖给了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