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恣成没半点打扰人的自觉,跟着皎皎走进鸿景安置区,分明大少爷上一次上门感谢的时候还感叹怎么有这么老旧的居民楼,这回就轻车熟路了。
皎皎停住,转过身,“我都到了,你还不回去吗?没公交了怎么办?”
沈恣成表情那叫一个无所屌谓,语气却又无辜可恨:“就在你家睡呗,跟叔叔阿姨说一声。”
皎皎沉住气,“我家没有空房间了。”
楼上居民楼好多家都开着灯,沈恣成可以看到皎皎他们二楼微黄的灯光亮着,房子面积小,大少爷跟个无赖一样,“没事儿,我跟叔叔阿姨说我睡地上打个地铺就好了。”
脚步一抬,貌似还真要去说一样。
皎皎气死了还得拉住他的衣角,沈恣成脚步一停,得意地笑起来。
她脸憋得通红,看出来了这人在寻乐子,刚刚她还以为他真要去说,要是去说了,闻歆和姜兆年肯定会收留他,也不可能叫他睡地上的。
她马尾一甩,转过头真不打算理人了,沈恣成跟在她后面,她往家门口走的步伐停住,“你还要干嘛?”
沈恣成看她表情,也不敢挑衅了,手插在兜里,问了一个问题:“再问一个问题,我就走。”
“那个脑子有坑的为什么喊你皎皎。”
皎皎诚实地摇摇头:“不知道。”
沈恣成沉默片刻,“皎皎。”
“嗯?”
他半响没说什么话,皎皎转头不管他了往家门口走。
他声音偏大又喊了一句,“娇娇。”
皎皎恼怒地瞪他一眼,生怕叫爸妈听见了真把他请进家门,沈恣成只觉得粉面含怒的模样,又清绝又可怜可爱,酥了他一整个胸腔。
他把未说出口的昵称咽下去,宣告一声:“哥走了。”
娇娇儿,娇气包。
太肉麻了,沈恣成说不出这话,可是他脑子想叫的就是这个。
皎皎进了家门,把门赶紧关上,沈恣成舔舔后牙根哼笑一声。
还真怕他不要脸地缠上去。
一丝近乎凝固的被注视感绕着他的脊柱攀上他脑神经,他皱眉转头往上看去,周围老旧的居民楼照旧。
像被暗处即将冲上来要将他分尸的豺狼的注视,又像吐露着信子,露出獠牙的毒蛇的注视。
沈恣成汗毛微起,警惕地绷直身体。
——
皎皎的房间亮起灯光,纱织窗帘能透出影子,她伏在桌子前写日子,拿出贴纸,很放松地晃起来腿。
她洗完澡出来了,穿的小雏菊睡裙,脚丫一晃一晃,圆润白皙的脚趾悬在空中,是除了刚刚的小插曲,今天过得很愉悦的表现。
她的盒子里有一些漂亮的贴纸,找了一小朵花贴到日记上面。
“哐当”
一声,窗台的玻璃从外往内碎在地上,皎皎后退一步,纱窗飘起来,隐约露出一个人影,她张口要喊。
那人越过窗台,赤脚踩在一地碎玻璃上,他状态不好,赤脚玻璃渣蔓延出血迹,身上也有不少伤,衣着血迹纵横。
皎皎失声,上前一步。
她抖着声音:“生生,你怎么了?我们去医院吧。”
窗台窗纱飘起来,她房间的玻璃是锁住的碎在里面,对面窗户打开,她头脑空白一瞬间,瞳孔微缩。
他是从隔着快两米的房间阳台跳过来的吗?
她心头一跳,宋祈生的状态很不好,不只是身上的伤,他的神情也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