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能娶长公主,我为何不能喜欢李允堂?”
萧知是皇后嫡出,自小养尊处优,性子又娇纵,那些贵族公子都捧着她,很少有人会像景帝这样以平辈的身份对待她。
李允堂容貌结合了宣贵妃与成帝的优点,当年在众皇嗣中就是拔尖的,当了几年皇帝,原本俊美面容又养出几分天家威严,这些日子他总陪着她,说笑逗趣,游玩闲逛,萧知看在眼里,情不自禁就陷了进去。
“我和你能一样么?”
萧继眼里有了怒意,“还有,他是大周的帝王,你断不可直呼他的名讳,你的婚事,待回了辰国,我自会禀明父皇让他替你做主。”
“做什么主?母后都说了,我的夫婿我自己挑!”
萧知鲜少被兄长训斥,满腹委屈,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萧继狠狠心没有去哄她,心里盘算着得找个时间再去公主府拜访,尽快将这桩事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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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寿康宫内太后刚刚午睡醒来,由女官服侍着梳洗。
莲禾进来说,长公主李黛又来了。
“成日往哀家这里跑,是心里不够踏实。”
太后瞧着铜镜里自己花白的头发,漠然叹了口气,“你说,她到底是不是哀家亲生的?都已经三十岁的人了,还没有半分哀家当年的沉稳。”
“太后娘娘是人中龙凤,且不说长公主殿下,放眼整个大周,又有哪位女子能及得上您一半的才能?”
莲禾恭敬垂首。
“你不必安慰哀家,”
王太后自嘲地笑笑,“你我都清楚,现在的王家不过是一尊摇摇欲坠的大厦,看似巍峨宏伟,实际里面底子早空了。这年轻的一代,竟没有一位能让哀家瞧得上眼的,就连阿璃都是当年好不容易才选出来,这些年她能勉强坐稳凤位,已经是上天庇佑。好在现下终于是怀上皇嗣了,但愿她能够生个王氏血脉的皇子。至于黛儿……”
她望向窗外,仿佛在看什么遥远的东西。
“你说……若允呈还在世该多好……他是个聪慧的孩子,必不会叫哀家失望……”
莲禾静静站在一旁。
“母后,母后!”
脚步声由远而近,李黛的声音打破了寿康宫内的宁静。
太后再叹一口气,由女官服侍着将那串翡翠佛珠戴在胸前,手指摩挲过冰凉的珠子,目光渐渐沉稳。
“那个宫女已经替你打发了,就算祁溪去找皇帝,也拿不出什么证据,你还担心什么?”
太后端坐殿中,垂眸看着走得气喘吁吁的李黛。
熏风宴已过去了好几天,可辰国皇子一日不走,李黛的心就一日不得安宁。
“母后,你还不知道么,那个萧继简直是个狗皮膏药一样的东西,成日带着礼物往我的府邸跑,还转挑朱雀大街行人最多的时刻出现,生怕旁人不知道他的心思。”
那日的事情祁溪虽没有当面跟她计较,可这几日朝中的风声更大了,连礼部那个素来圆滑的老头都开始向景帝推荐长公主,李黛觉得这件事与祁溪脱不了干系。
“你要哀家怎么帮你?”
李黛咬咬牙,“此次前来的不是还有位辰国公主么?皇后嫡出,出身极高,若能让她留在大周给李允堂做妃子,岂不两全其美?”
“如何留下她?”
“只要母后愿意安排,儿臣自然有方法……”
太后猛地丢开茶盏,瓷器磕碰桌面,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