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我要怎么面对这个还没给我戴鸀帽的乐金。
要说看到那对交缠在一起的男女时我没有暴怒那是不可能的。
但我能肯定,现在十八岁的乐金肯定还舀我当亲兄弟一样,给我戴鸀帽子那是十年后的事情,我总不能把还没发生的事情算在这个眼下正准备拆了窗户进来叫我起床的好哥们头上。
我猜他不把我叫起来,肯定是不会独自一人去考场的,十年前的兄弟友谊是多么地纯洁朴实。即使迟到,他肯定也会陪着我一起迟到。
想到这里,我总算把心里的火气压了下去,整理了一下行装,出门跟乐金一起共赴战场。不,考场。
我刚打开房门,就被长着一张乐金脸的红毛怪扑倒在地上。
红毛怪嘴里骂骂咧咧地:“操!你开门吱一声啊!我差点撞门进去!”
我揉了揉眼,仔细瞧了一通,惊呼:“乐金?你头发怎么是红的!”
红毛乐金一脸莫名地看着我:“我不是一直这个颜色?你睡糊涂了?”
难道我的记忆力已经退化到如此地步了?乐金高中时候染过这种颜色的头发?那个年代头上顶着不是黑色的头发难道不会被驱逐出校?
“我就知道你又睡迷糊了,赶紧起来。”
考试前睡不着觉,从小我就有这破毛病,所以住在附近,又跟我同校的乐金就成为叫我起床的头号人选,如果没有他,我挂科的次数估计是现在的十倍。
我一脸茫然地被他拉着往考场方向走。
自从考上大学后我就没再姨妈家住,我父母是三年前车祸过世的,根据未成年人保护法,我的监护权就理所当然的移交给了与我最近的亲属,就是我妈的妹妹,我小姨妈。
这家我还有一个表弟,叫杨辉宇。他是我的死对头。
这条巷子我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就算在记忆中也早已模糊。
附近只有一些年久失修,墙壁斑驳的平房,如果我没记错,再拐个弯那边有一家小卖部,门前有一个卖煎饼果子的小摊。
说起来我也很久没吃过煎饼果子了,以前的早点摊子,作料都分量十足,后来一根火腿肠就变成了半根,再后来变成了半根的半根,最后媒体爆出火腿肠有致癌成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摸了一把口袋,里面还有一张十块钱的票子,就跟红毛乐金说:“去买个煎饼果子吃。”
乐金一大早过来叫我起床,当然也没吃早饭,虽然时间赶,不过边走边吃的时间还是有的。于是我俩一道站在小摊前,看着老师傅锅铲上下一翻,心中无限感慨。
老实说我已经开始享受起久违的悠闲时光了,自从公司上市,我都很久没有准点吃过一次早饭了。
这老师傅的动作居然还带了点仙风道骨的潇洒感。煎饼果子在锅里打了个旋儿,一张小小的塑料袋飞来,把它包裹起来,再跳到我俩的手里。
嗯,就是这个味道!我津津有味地嚼着里面非面粉制火腿肠,看着乐金三两口吞掉它,然后把塑料袋准确地扔进五米开外的垃圾桶里。
乐金的瞄准度高,他从大学开始打篮球。
他的食量一向很大,吃东西也快,通常他吃完两碗饭,我都还在犹豫要先吃哪个菜。
……嗯?怎么好像有点不对?
我说:“乐金你刚才看见了没有,塑料袋自己飞起来了。”
我想这可能是我眼花了。
红毛乐金说:“看到了,他的咒语念得不好,袋子上居然还带着油。”
我说:“咒语?你在说哈利波特吗?”
我记得当初杨辉宇特别迷这个,好像是一群小学生舀着小木棍相互戳来戳去的电影,被我嗤之以鼻。
红毛乐金问:“哈利波特?谁?你朋友?”
我忘了乐金跟我一样对这些胡说八道的幻想作品不感兴趣,便不再去想这个话题。
考场就是我俩一起读的育德高中,我始终觉得这个名字太大众没有个性,功成名就后我给我的母校捐了一栋楼,条件就是把名字改成培德高中。尽管乐金告诉我这个名字一样没有个性。
学校门口有一家廉价的炒饭店,我每次都叫一碗有肉丁的炒饭然后把有肉丁的部分吃掉,留下整碗的油米饭,交给永远吃不饱的乐金解决。
真令人怀念。
快要到达目的地时,红毛乐金问我:“你的咒语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反问:“什么咒语?”
红毛乐金说:“别开玩笑了,不准备咒语你怎么通过招生考试。”
我有点犯糊涂,我猜他的意思是调侃我要会魔法才有可能考上大学。
从小我读书就不好,所幸乐金跟我的关系已经上升到比损友还高一等级,所以被他损上几句我是绝对不会生气的,他也一样……到底是什么时候我俩的关系开始变僵的呢?大概是大一时候我发觉他在我们的同租房里对着男男小电影打炮之后。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始料未及,差点抓住乐金的衣领猛摇,让他告诉我这一切只是恶作剧。
我看到校门口原本应该充斥着文化气息,鎏金正体校名中间生生多出了两个字来,变成了另一种超出我接受次元的东西。
——育德魔法高中。
☆、2
如果需要用一个举例来形容‘石化’这个词,一路狂奔到教学楼前的我就非常完美。
乐金的体育成绩在大学前一向不如我,虽然他后来参加了体育社最终练成八块腹肌,变成标准型男,但也无法否认此刻他跑的气喘吁吁也跟不上我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