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越冷道:“你听谁说的?”
“逆子,你管我听谁说的!谁叫你换掌柜的,给我换回来,你只管谈生意,换掌柜的大事不要乱掺合。”
安丰侯不认为宗越能找到靠谱的掌柜,且深知他脾气硬的很,好生商量不管用,遂都是直接命令。
宗越自然不会听他的,本欲直接说句“不换”
,想了想,压下对抗的脾气,还算平和地说道:“我和蕃商的生意就是这两个掌柜帮着谈下来的,是否靠谱,你且看两个月不就知道了。”
“还有,以后那两个铺面,我要让罗氏打理。”
宗越看向夏氏,直接说道:“你不要管了。”
他若弯弯绕绕,夏氏还能装糊涂,暗地里插上几脚,他如此直截了当不留情面地说出来,她再插手,就是觊觎他母亲留下来的生意,揽着不放了。
安丰侯又想发怒,正要开口训斥宗越对夏氏不敬,听他说道:“罗氏是我的妻子,以后这些生意都是要她打理的,我要早些交给她,而且我以后要去读书,没空管这些。”
“你说什么?”
安丰侯好像听到了“读书”
二字,又觉得一定是自己听错了,望着宗越再次问:“你要读书?”
“嗯。”
宗越定定应了声。
安丰侯认真打量着宗越神色,细细回想,这些年来,他便是哄自己开心也不曾说过要读书的话,这次主动说出来,应当不是诓他的。
“好,只要你肯读书,别的不要求,能考进弘文馆,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安丰侯所有的心神都聚在了宗越读书一事上,再不问什么换掌柜的事。
宗越没说自己要去国子监的打算,只草草应了声,又道:“罗氏要伺候我,累的很,以后就不让她日日早起来跟你问安了,五日来一回,成不?”
安丰侯还沉浸在宗越说要读书的喜悦里,且本来也不计较罗婉是否来请安,自是一口应了。
宗越离去,夏氏才对安丰侯委屈地说道:“侯爷,那两个铺子我苦心经营了多年,现下直接给了阿婉,她什么都不懂,亏了怎么办?”
安丰侯笑道:“她年轻,你多提点着她些。”
“可是元郎说不叫我管了,阿婉若跟元郎告状,说我多管闲事,我岂不是里外不是人。”
夏氏嗔道。
安丰侯瞧着人生气了,揽着她腰捏了捏,“有你在,家里一切自然还是要你管,谁敢说你多管闲事。”
得了安丰侯这句话,夏氏才稍稍满意了些。
···
罗婉醒来时,连早饭的时辰都过了,匆忙梳洗一番,才出内寝,见宗越坐在外厢的桌案旁,手里依旧捧着一本书。
瞧着是在实打实看的,不像第一回连页都不翻。
他面前,除了寻常早食,还有一盒银馅饼,尚冒着新鲜的热气,应是刚刚买来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