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过去吧。”
领头的那人突然说话了,冬奴只觉得那人不像什么好人,眸子鹰一样盯着他看,看得他背上凉,心下就有几分躲避:“不用了,多谢!”
他想着趁早离开他们才好,可是刚走了两步,那人就骑着马追了上来,冬奴不敢来强的,只好骑的更快,后头那人却突然笑了出来,语气却有些不满,问:“你怕我们是坏人?”
冬奴背上一凉,赶紧停下里摇头说:“没有没有。”
他只是听着那些人的口音不像中原人,跟连州的口音也有些区别,心里怕那几个是西朝人,他听说西朝人很野蛮的,饮血茹毛,杀人不眨眼。
“你一个小孩子,这么冷的天,你要是再迷了路,还不冻死你?!”
他说着又扭头对后头的人说:“你们在这等我,别跟着过来了。”
那几个人欲言又止,却都老老实实地停在原地,看着他们窃窃私语。那人说着就打马和他并骑,扭头看了他一眼:“我看你不像本地人?”
冬奴知道自己的身形相貌瞒不住,实话实说道:“我是京城来的。”
那人又看了他一眼,说:“怪不得……”
“什么?”
“我看你细皮嫩肉,长得比小姑娘还要漂亮,一看就不是本地人。这的风水虽好,却养不出这么水灵的人。”
冬奴有点害怕,又有些不好意思,说:“大哥说笑了!”
“你既然叫我大哥,不告诉大哥你叫什么名字?”
冬奴愣了一下,他口里叫的大哥可和眼前这个人口里说的大哥不一个性质,他那个大哥是对所有比他大一些的男人的通称,这人却自作多情,一口一个大哥,还真是不害臊,脸皮跟他那个姐夫有的一比。他嘴角笑了笑,说:“不敢高攀,我叫阿蛮,只是一个奴才……你叫什么……大哥贵姓?”
他很不习惯这样低声下气的说话,脸都有些红了,心里暗暗地想他要怎么摆脱了这个人。那人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笑着说:“我叫拓跋悭。”
冬奴心里头却“咯噔”
一下,脸色瞬间就白了:“你是西朝人?!”
他说着立即抓起了缰绳,拓跋悭看了他一眼,说:“你怕西朝人?”
“不是怕,是没见过。”
他细心看了一眼,果然见那人轮廓有些深,心里头怦怦直跳。西朝皇族就姓拓跋,拓跋是西朝望族,祖上是鲜卑人,后来和汉人融合,尽管如此,据说长相还是和他们东朝人有些区别,人高马大,连州基本上算是东西两朝的过度地区,他姐夫石坚据说就有鲜卑血统,所偶一才长得那么高大挺拔。他看了一眼,心想西朝人原来长得是这样,轮廓较深,鼻梁和他姐夫的一样挺直。这个拓跋悭也是很英武的,却没有他的姐夫石坚英俊,可能是他看不惯鲜卑人长相的缘故。
拓跋悭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自己也有些痴了,叹一声说:“小兄弟长的可真美,你要不说话,我差点当你是个女孩子。你们东都人都长这样么?”
冬奴见他一直楸着自己的容貌不放,收敛了笑容,说:“我不知道。我从小就搬到连州来了……大哥不用送了,我认得路了。”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拓跋悭不理睬他的敌意,指了指前头说:“你小小年纪,这么冷的天。怎么大晚上的骑马跑出来了?”
“我的马不听话,自己跑过来的。”
冬奴扭头看了一眼,说:“你……大哥也在连州住么?我听说这里守岗守得很严,你们怎么进来的?”
拓跋悭笑着看了他一眼,说:“怎么,我告诉你了,你打算朝你们主子邀功?”
冬奴笑了出来:“我只是一个奴才,见不到他的。”
“他?”
冬奴吁了口气,说:“我们主子。”
拓跋悭也不再说话,只是不住地打量他。冬奴骑得快了些,前头逐渐开阔了起来,已经有了人家,前头已经有人赶了过来,看着像是关信他们。拓跋悭停下马说:“再往里就是石府了了,我就送小兄弟到这里。”
他说完又笑了出来,直勾勾地盯着他,问:“现在我已经将你安然无恙地松了回来,也能证明我不是一个坏人了吧,作为回报,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