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明谚抵着林浣的额头,闻着青发间淡淡的芳香,直想紧紧地搂着她,把她揉进身体里去,只自己一身铠甲未脱,却是有怕盔甲的坚硬挌着了林浣,只得轻轻从后环住。
“我想你了!”
林浣转过身狠命伸手回抱着徒明谚,“徒明谚,以后不许这般吓我!”
两个人再不说话。就这般拥抱着沉静良久。林浣发觉徒明谚身上铠甲的冰凉,这才回过神来,想起一事,大骇着推开徒明谚,道:“大军不是说后日才回朝吗?你今日回来可是私自离军?”
徒明谚却半点未觉,伸手又搂过林浣,“我等不及了,想要快些瞧见你!你放心,军中我都安排好了。阿南几个在呢。不会出大问题。我只呆一会,连夜兼程再赶回去就是了。”
林浣气得直瞪眼,“徒明谚,你什么身份自己不知道?军里多少双眼睛看着呢!这可是能儿戏的?且不说别的,那周将军可是立了头功,带着大军班师回朝的。小心叫他察觉了去!”
徒明谚两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你不想我回来?”
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只为回来瞧她一眼,又连夜兼程赶回去。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只是,感动也得选个时候。这会子却是……
林浣嗔了他一眼,很是哭笑不得,想骂却又不忍骂,只得道:“儿子睡了,你可要去瞧瞧?”
徒明谚见林浣缓了脸色,忙又笑嘻嘻地蹭了上来,摇头道:“不了!没得吵醒了他。刚才我看到了,你在和他讲故事?”
说着拿了林浣放在桌上的画本瞧了瞧,只翻了几页不免一惊,“这是……史书?”
林浣连连点头,“我捉摸着以史记为范本,自己加了些情节做的,全做是给他当故事听。”
又问道,“什么时候走?赶着回来,可吃过东西没有?”
徒明谚抬头瞅了瞅窗外的天色,“城门那阿北照应着,这小子机灵,城门值夜的又是三哥的人。不怕!等会再走。”
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不说倒还不觉得,你一说倒真是饿了。你亲手做给我吃?”
林浣回头瞪了他一眼,却还是应了下来。
出了门便见念韶站在外头,忙问道:“院里可妥当?”
念韶点头道:“方才雁翎发现王爷便来回了我和流萤。王妃放心,整个府里不好说,只这院子里却是无碍的。”
林浣“嗯”
了一声,放下心来,这才往小厨房里去。也不唤厨娘婆子,因念着包子糕点或是米粥之内都需要时间,徒明谚只怕等不了,只得亲自动手,下了碗面。放了两个鸡蛋。
也没有太多的色香味的讲究,普普通通再寻常不多的家常面。热腾腾的,让人看着便觉窝心。
回到屋子里,徒明谚已经脱下了甲衣,捧着她绘制的画本故事看得津津有味,不时翻翻徒君然那完全看不出什么来的“信手涂鸦”
的宣纸,呵呵直笑。瞧见林浣回来了,忙起身将林浣手里的面接了过去,呼啦啦一会儿便吃了个干净,便连汤水也不剩,放下碗,笑看着林浣,“好吃!”
林浣瞧着他的孩子气,有些哭笑不得,“要不,我再去做一碗?”
说着便要起身,徒明谚一把拉了回来,林浣猝不及防,却是倒在了徒明谚的怀里。
“我现在不想吃面,想吃你!”
徒明谚的眼神赤裸裸的。林浣腾地一下,满脸通红,自徒明谚身上跳起来,只徒明谚一拽,却又跌了回去。
“乳娘带着儿子就在侧屋子里呢?”
因徒明谚不在,林浣念着徒君然年纪还小,便将东侧屋子收拾了出来,将徒君然安在了此处,虽隔着外间,但声响稍大些却是能听得到了,原来不过是想着怕徒君然夜里哭闹。只这会子却……
徒明谚不甘心,“不是有乳娘带着吗?”
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手已经伸进了林浣的衣襟。
林浣拍掉了徒明谚的手,“小心吵醒了孩子!别……”
话还没说完,嘴巴便已经被堵住,还残留着面香的舌头轻巧地撬开她的贝齿,攻城略地,蛮横霸道。
林浣阻止不得,只得随了他。徒明谚心中一喜,起身便抱了林浣上床。
“你注意些,别将孩子吵醒了!”
徒明谚撇撇嘴,这时候还记挂着孩子,真让人有些吃醋,口中语气便带了几分埋怨,“知道了。明天把他挪出去!”
方要俯下身去,林浣却又一把阻住,“你先把帐子放下来。”
徒明谚不悦地翻了翻白眼,心中连连腹诽,青纱帐幔,比纸厚不了多少,未必便能挡住里头的声响了不成?只虽这般想着,还是应了林浣所言。
青纱帐放下,上头绣着的两只松鹤,随着里头人的动作摆动摇曳,婀娜迷离。青纱帐内,更是汗光珠点,喘息阵阵,一片旖旎风光。
☆、59
西北之战。出征时皇上亲送,大捷归来,皇上又自城门外亲迎。百官随同。又有百姓争相观望,遥望胜军回朝。一时间,人山人海,熙熙攘攘。满眼瞧去,竟是只看得到乌压压的大片大片人头。着实忙坏了五城兵马司的人,深恐有刺客混入,又恐百姓激情冲撞了皇上,还得注意着莫要伤了平头百姓。
将领于城外下马,引领大军进城。齐整有序的脚步声,浩浩荡荡,振聋发聩。比之出征之时,更多了几分胜利的得意与自傲,三呼万岁的声响越发带了喜气。
上自皇上,下至臣民,尽皆喜气洋洋。晚上,自然免不了设了宴席,犒赏三军。百官陪同。
次日,皇上大赏。忠顺王府也迎来了一份圣旨,徒明谚升了亲王头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