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你甚至不是科尔森斯坦的人。”
“但我有我自己的理由。”
“你会善待那个理由吗。”
对方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用我一生。”
阿廉没有再问,而对方等待了片刻,继续说了下去。
“明天,新的人鱼网络会被在这艘谁也找不到的幽灵潜艇上重建,科尔森斯坦的名号将会回归到世界上,并通过新的网络向全世界那些隐藏在各个角落里的,道貌岸然地躲藏着,事不关己的政客和商人们发出警告,我们才是这世上唯一的毒株持有者,也是唯一的抗毒血清生产者,他们将服从于新的地下秩序,我们的秩序。”
说到这里他伸出了手,“你已经将最后一株流落在外的毒株带了回来,你把它丢进了海里就已经销毁了它,你并没有背叛我们,所以放下枪吧阿廉,你是我们中的一员,是我们的兄弟。”
阿廉闭了闭眼,“然而计划还有最后一片拼图。”
对方伸出的手僵在空中。
“科尔森斯坦想要成为唯一的掌控者,被销毁的不能只是最后一株毒株,还有传闻中的最后一个免疫者。而如今我已经杀光了所有的追踪者,爆炸也将废墟夷为平地,自此死无对证。”
“你们是来杀我的。”
他说道。
“我以为这是你一直想要的。”
对方说道。
“曾经是,”
阿廉抬起头来,“但是人是会变的,你们再怎么否认也好,我再怎么否认也罢,我都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类。”
对面的因为他的这一句话而突然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但是放心吧,”
他却又突然说道,“今天我并不是来和你们作对的,因为我没有那个能力,有能力的gasper两兄弟如今也不在这里,看在我们兄妹都死在这一件事的份上,如果你们真的当我是自己人,我只有一个要求。”
“放过kevgasper。”
他说道。“保护好他,就像我曾经做的那样,我要他毫发无伤地活下去。”
他对面的人看了他良久,终于,点了点头。
“成交。”
闻言阿廉放下了举着的枪,将它转向自己,枪口抵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脚将放在地上的磁盘踢了过去,对面的人如愿以偿地低头将它捡起,抬起头来却发现阿廉扯开的领口里露出一排密密麻麻的炸弹,一条透明到几乎是隐形到看不见的钢琴线被连在他扣在扳机的手指上。
“看来人们确实都忘了。”
阿廉笑了一下。“我最擅用的不是枪,而是钢琴线。”
他扣动了扳机。
“你就算得到了磁盘也不会有任何好处,更不要说什么恢复人鱼网络了,”
阿健坐在行驶的火车上,对座位对面的人说道,手里抱着戴着项圈的切布拉什卡的小熊,“要问为什么?因为那三个磁盘是空的,里面根本什么也没有。”
“不相信?”
阿健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在这里,有一样比人鱼系统那种半吊子地下暗网更加精确,更加智能,而且更加灵活的信息系统,我和我哥哥一样,患有过目不忘的超忆症,而在这个生体系统里,一切的信息都没有证据,一切的罪行都没有线索,系统可以重建数据可以恢复,但是我的脑子你只能选择摧毁,或者不摧毁。”
“你这么说我姑且就当你这是选择了不摧毁了,”
在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后阿健放松了身体,“您这么好意,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我能不能再多提个要求?你活得年岁几乎赶上我祖父,估计也不会猜不到我想要什么吧,怎么说呢,我现在其实有一种第一次见岳父的感觉,紧张得不得了,只是没想到,我们也算不上是第一次见面,反倒是认识了几十年光景了。”
“世界?”
阿健皱起眉来,十指交叉放在桌上,似乎不是很明白对方的意思,“老实说,世界变成什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世上有像我哥哥那样纯粹为了娱乐的恶人,也有我父母那样为了利益的恶人,更加有jasnaples那样披着善人皮的恶人,多一个处心积虑,前后辗转警署,fbi,国际刑警组织,又钻进地下秘密组织的,发誓要黑掉全世界黑心政客让世界充满和平再也没有受到迫害与折磨孩童的超级大善人,无论他是真善人还是假善人,我看不出来是什么大问题,比起我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家伙,高尚太多,我都肃然起敬了。”
“是啊,但这并不影响我在他前进的路上使绊子,”
阿健将食指在自己与对面座位的人之间转了一圈,“也不影响我给你,使绊子,毕竟公私要分明,嗯,他的事算是共事,我的算私事,但是我这个人是私事比共事上心那种类型,用流行的话讲就是家庭大过事业心的那种男人吧,你尽管笑我也无所谓,反正大家都知道的。”
“你说我现在没有能力把你的组织怎么样?确实不怎么能,”
阿健叹了口气,“我现在身上没什么钱,带的护照还是假的,更没有拿来联系谁用的手机的,唯一的保镖也不在身边,坐在一辆四周全是中下阶层的北极圈内异国列车上,jasnaples死了,sauelgasper死了,gasper夫妇死了,能限制你们的人再也一个都没有,而你是一个杀手联盟组织的前管理人不说,自己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用一根牙签都可以制服我,我根本没资格跟你谈条件,因为我自己实在是一点赢率都没有,除非我和我哥哥zach,联合起来,把‘人鱼’从你们手里赢回来。”
“但是说到这里啊,”
他说到这里放下妆模作样揉着眉心的手,“谁又说我走的时候,就把zach关在地下室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