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糖里开张的那天,他出差未归,第二天过来补贺礼,被刚刚上班的小夏撞见,一时惊为天人,很是花痴了他一阵。
不过自打从宋蜜糖知道这人平均半年换一个女朋友,她就由痴迷改为了鄙视。
小夏表示,天天换女朋友,玩弄女人的身心,这种男人最渣了!
俞子晋却觉得自己很无辜。
在寻找真爱的漫漫旅途中,他曾经跟一些女人看对过眼,以为她们中的哪一个就是他的真爱。后来感情一淡,立即好聚好散,恋爱期间他既没有劈腿也没有谋财害命,从来都是规规矩矩当人家男朋友,为什么到了这个小丫头嘴里,他就成了当代陈世美?
俞子晋想不通,所以他觉得自己真冤。
宋蜜糖在一旁看着,也没有劝解二人的意思,因为没什么好劝的,各自都有道理,男人和女人在这种事情上的看法,本就存在天然的分歧。
所以她只是上前招呼俞子晋:“过来帮忙吧,点心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待会你带回去就是。”
俞子晋立即笑逐颜开,直接忽略小夏的鄙夷眼神,笑嘻嘻地过去要抱宋蜜糖:“还是蜜糖对我最好。”
谁知人还没抱到手,就有人把宋蜜糖拉开,一脸警惕地望着他:“你要干什么?”
喂,只是一个友情的拥抱,难道这个人以为他要对宋蜜糖不轨?俞子晋满怀冤枉,郁闷地望着眼前这人。
第一眼,只觉得这人是他不认识的,不过有点面熟,难道见过?
第二眼,他发现,这个人眼窝深邃,似乎是混血,而且长得也不错。
难道这个人就是传说中不要一分钱﹑勤勤恳恳为蜜糖打下手的倾城大帅哥?
程时的情敌?
呸呸,什么情敌,程时现在根本都没有战斗力,活该有人乘虚而入。俞子晋在内心鄙视了一番自己哥们,随即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换了一张热情的笑脸,向眼前这人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俞子晋,阁下贵姓?”
“alen,”
俞子晋一客气,他也拉不下脸来,就伸手过去回握,“你就是今天要来帮忙的?”
他可听小夏说过,蜜糖有个朋友,非常花心风流,一定就是眼前这个家伙。
宋蜜糖拿来围裙和袖套,帮着俞子晋一起戴上。俞子晋低头看自己的新装束,怎么看怎么古怪:“这模样怎么这么土?”
“你要不要帮忙,要帮忙就乖乖穿好,”
宋蜜糖恐吓他,“不然待会做陶的时候,那泥一定全糊你这身名牌上,保准洗都洗不掉!”
因为下午晚些时候还要准备饭菜,所以没有很多时间玩这个。将泥土转到拉坯机的中央之前,得先把泥土搓好,挤出所有的空气,这算是个力气活,alen一个人做不快,俞子晋今天来,就是被拉来干这个的。
接下来拉坯的过程是最有趣的,看着一块黄乎乎的泥巴在自己的手中转动,转啊转啊,就转成一个盘子,或者一个杯子﹑瓶子﹑大碗,那个过程真是特别奇妙。
“这里手轻一些,不然可能厚薄不均,”
alen本来拿着修坯刀在捣鼓一个土硬了的陶器,见一旁的宋蜜糖有点不得其法,就过来指导她。这种技巧性很强的活,很难把握力道,alen也没想那么多,就直接拿手盖着她的手,教她怎么做合适,但旁人一看,宋蜜糖整个人就是完全窝在alen怀里的。
俞子晋看在眼里,掏出手机,偷偷给二人拍了一张照,然后直接发送给程时。
兄弟啊兄弟,如果拿这个刺激你,你都没反应,那我就真没辙了,确实只能帮你到这。看这架势,你这回要是放走蜜糖,说不定就追不回来了,到时候可别说兄弟没帮你啊。
想起如今正在跟冷妍那个女人见面的程时,俞子晋暗暗叹气,这个家伙,怎么连孰优孰劣都分不清,太没眼光,榆木疙瘩!
这个时候,程时正在一家西餐厅里享受牛排。
不过他其实并不喜欢牛排。
所以当对面的冷妍在优雅进餐时,他盘子里的东西几乎没动。
“不好吃吗?”
冷妍察觉到他怏怏的,关心地问。
程时摇摇头:“没有,只是我吃过了。”
他垂眸盯着盘子,没看冷妍,因为这不是实话,事实是那一盒子来自蜜糖里的外卖,正安稳地躺在他的车里,他满心都在惦记着待会回去赶紧吃掉。
听他这么一说,冷妍笑了:“吃过了还陪我出来,你这么想见我?”
这话说得俏皮又暧昧,带着隐隐的暗示。
程时不是一个对这种暧昧言语敏感的人,但对面坐着的是冷妍,她的身份太特殊,逼得程时不得不敏感起来。
所以她这么一问,程时不敢回答,就怕答错。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心里想着如何跟冷妍说。
来之前,他还信誓旦旦地承诺俞子晋,一定把冷妍这事了解,谁知道一见她,他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冷妍什么明确的表示也不给他,就这么暧昧着,难道他要直截了当地跟冷妍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对不起我不喜欢你,我们不适合在一起”
,真要这样,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程时这一路都在思考如何措辞才完美,却怎么也没想出来,反而越想越糟心。
他的嘴怎么这么笨啊?
“时,你怎么了?怎么老出神?我叫你,你都不答呢,”
冷妍伸长手臂,拉了拉程时放在餐桌上的手,眼神关切,表情黯然,“是不是工作太累了?还是你不想跟我出来?”
是,我不想跟你出来,非常尴尬,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程时很想畅快淋漓地把这些话说出来,可是他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