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介于母亲大人难得的彪悍,真田还是默默地选择做一个孝顺的儿子。真田家的男人一向都是强悍的存在,而能够驾驭真田家男人的女人,更是强悍中的强悍,这点,真田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下午五点,真田弦一郎准时出了门。而这个时候的优夏,也跟昨天一样,正在糖果店里忙碌着。“优夏,你放着好了,这些等宗一郎来了再弄好了~”
秀叶看着爬在梯子上的优夏,有些担忧地说。
“阿嘞,宗一郎哥哥最近不是忙着毕业论文跟实习吗?反正也没多少,马上就可以弄好了~”
把最后一袋糖果放到高处的货柜上,优夏如释重负地转过身笑道。宗一郎哥哥是秀叶姐姐的弟弟,也是她高中的学长,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听秀叶姐姐说,宗一郎哥哥正在为自己的论文跟实习苦恼,想来他也无法像过去一样经常来帮姐姐看店吧?
秀叶扶着梯子,胆战心惊地看着优夏转头的动作,慌忙提醒道:“你慢点呐,小心点~”
梯子虽然不高,但是摔下来也不是说着玩的。
优夏稳了稳身子,朝秀叶姐姐露了个安抚的笑脸:“没事的~”
说着话,优夏便一步一步地踏着梯子往下爬,动作不快。
但是,人有旦夕祸福,还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这一切都是命运的指引。
眼见着已经快踩到最后几节,谁知道这个时候会有人推门而入?糖果店的门是那种很明亮的玻璃门,上面还贴着不同颜色、用来吸引眼球的彩色玻璃纸,被阳光一照,明晃晃的耀眼。
猛然间有人推门,“啊!”
一声惊叫,被玻璃门晃了眼的优夏一脚踩空,‘哗哗哗’从梯子上直接一屁股滑到了地上,更惨的是,另一只脚还硬生生地卡在梯子之间的空隙里!
疼得龇牙咧嘴的优夏一口气没憋住,眼泪已经挂在了眼角。眼见着意外发生的秀叶倒抽一口气,都顾不上看清楚‘罪魁祸首’的模样,慌忙捂着嘴蹲□子,眼带焦急地问道:“优夏,要不要紧?我们马上去医院!”
完全没有回过神的真田弦一郎愣在当场,压根没想到自己一
个推门的动作会引发后面的连锁事故!优夏的再一声痛呼终于唤回了真田弦一郎的神智,眼看着倒在地上的少女红着眼眶咬唇忍痛,真田理智回归,连忙单膝跪地,查看情况。
“真田君……”
泪眼婆娑的优夏终于看清楚是谁害得她如此田地的了,难道这就是对她那声‘真田叔叔’的报应吗?
真田没有应声,只是小心翼翼地把少女的小腿从梯子空档里抽了出来,因为磕碰而青紫一片的脚腕渐渐浮肿,看来必须得去医院。身为运动员的真田对于处理伤患明显比这在场的两位已经失了镇定的女生在行得多,只见真田皱了皱眉,对着不知所措的神秀叶道:“我马上送竹内桑去医院。”
神秀叶正一手握着优夏的手,听到真田的话,连忙点头。这个男人她有印象的,昨天来接过优夏。“那个……真田君,我跟你一起去。”
神秀叶连忙去拿自己的手提包。是叫真田君吧?刚刚优夏是这么叫的。
“也好。”
真田用眼睛看了一眼瘪着嘴死忍着眼泪的少女,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真田弦一郎,看看你做的事!害得人家摔倒不说,人家一见到你,连哭都不敢了!这真的是太松懈了!
这真是冤枉优夏了。初时落地的眼泪完全是被震出来的,尾椎骨的碰撞加上脚腕的磕碰,完全是雪上加霜,等到痛觉神经完全展开的时候,一波一波的痛感袭来,她反而能忍住了。起码,很有节奏感不是吗?苦中作乐的优夏囧囧地想。
“十分抱歉,竹内桑。”
真田沉着脸道歉,真田家的男人绝对不会推卸自己的责任,刚才如果他能够先敲门再进来,也许竹内桑就不会发生意外了。正直的老实人真田弦一郎已经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了,却完全没有想过,有谁走进糖果店还是先敲门的?
“不关你的事啊……”
虽然知道从头到尾这都是意外中的意外,但是任谁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都会有火气,优夏原本脱口而出的责怪,一看到真田漆黑的眸子里浓浓的自责,到了嘴边又吞了下去。
咬着下唇,右手紧紧捏着自己的拇指,仿佛这样就可以阻止从右脚腕处传来的痛感似的,优夏勉强扯了个笑脸:“看来,还得麻烦真田君送我去医院了……”
柔弱娇小的秀叶姐姐,应该没有那个力气扶着行动不便的她搭车去医院吧?
真田点点头,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肿着一只脚的少女,脸色随即不自在地暗了些,“竹内桑,失礼了。”
打横抱起一个正常体型的女生,对于真田而言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心理上的障碍却明显大于体力上的。一向不擅长跟女生打交道的真田哪里有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女孩子?少女身上淡淡的清香,随着他的步子,悠然若失地在他鼻尖萦绕。少女的温热柔软,隔着衣服,摩擦着少年坚硬的胸膛,零距离的接触,让两人都不由撇过眼去,不敢直视彼此的目光。
真田的耳根红了红,目光飘忽着直盯着路面。第一次也是此前唯一一次公主抱……大概是海原祭话剧表演的时候抱越前龙马了吧……
一想到这个,真田的脸又从黑红变成了全黑,吓得一直偷偷观察着他的优夏一个哆嗦,整个脸直接埋进了他的胸口。等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优夏已经没有勇气抬头了,索性装死装到底了,她就是没有力气抬头了怎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