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凌羡问得平静,问得自然,仿佛就是想要一个单纯的答案。
“死了。”
江入晚道。
孟凌羡握着酒杯的手一紧,身体中的疼痛恍若也开始强烈。
“怎么死的?”
他又问。
江入晚看着他喝下第三杯酒,尾音发颤:“谋反,被斩。”
简单四字让孟凌羡心底狠狠一抽,手中的酒杯不知是因疼痛还是这话而惊落。
“哒——哒——”
殷红的血慢慢从他的唇角落下,一条血线逐渐扩大,直到素白的囚衣上被染红了一片。
江入晚瞳孔骤然紧缩,扑上前揽住将要倒下的孟凌羡。
沉重而痛苦的呼吸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难以喘气。
孟凌羡忍着剧痛,强抬眸望着江入晚。
眼中尽是懊悔、不舍、眷恋。。。。。。
如果他早些回头,或许结果就不会是这样了。
颤抖的大手慢慢抚上江入晚苍白的脸,孟凌羡轻轻摩挲着,艰难地弯起满是血的嘴角:“若。。。。。。我能。。。。。。回到从前。。。。。。我定。。。。。。定会向入晚。。。。。。谢罪。。。。。。”
江入晚不言,一双杏眼中却蓄满了泪水,只要一眨眼便会落下。
孟凌羡微张着嘴,沉重的呼吸渐渐放缓。
那满是江入晚的双眸慢慢涣散。
他看着她,在疼痛灌满全身的每一处那一刻,原本湿润的眼又是一湿。
好像有什么落进了眼里。
这一生,他都错了,从负了江入晚开始,他就错了。。。。。。
雪还在下,牢中的寒冷渗透在每一个角落中。
江入晚无声地落着泪,握起半刻前垂下的手,低声道:“我们有孩子了。。。。。。”
。。。。。。
庆隆二十七年,皇帝退位。
皇太女江入晚继位,两年后改年号为元凤。
元凤十四年。
江昱尘被立为太子,同理朝中政事。
元凤二十年,女帝江入晚因病退位。
次年病逝于宫内,未入皇陵,与一无名墓一同迁入凉州。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