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活生生的先例摆在前头,在监狱不知未来如何,朝不保夕时江知雪还无心去想自个儿的婚事。
如今江家已遭赦免,没有性命之忧后……
思及自己的终身大事,江知雪满心忧虑,将下巴搁在手肘上,偏头看着小表妹在烛火下莹润的侧脸,轻声道:“冉冉,我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
“……”
卫含章心想,我在你不知道的时候都悄悄去看过你们了,但她啥也不能说,只好拍了拍姐姐的肩膀,安抚道:“怎么会呢,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她这个表姐自小便性格内敛,什么事都爱藏在心里,说的直白些,就是多愁善感过于怯懦,这样的脾性是当不起高门宗妇的。
她的婚事让二舅夫妻俩为难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将女儿许给了她外祖家的三表哥,都是自家亲戚,又一起长大,嫁的也不是嫡长子,不需要代表夫家同各家夫人交际。
虽然二舅母娘家只是一商户,真论起来是配不上官宦世家嫡女的,不过为着女儿下半生过的舒心,这婚事还是定下了。
清楚这个表姐爱胡思乱想,卫含章又继续道:“雪表姐不必担忧,江家还是从前的江家,你还不知道吧,京城里头但凡知晓这件事的,谁不说外祖父此番能够脱身,都是昔年积累的福报,为官清廉的名声不小,叫殿下还留有印象。”
“当真?”
江知雪微微一顿,眼眸睁大了些,道:“外头的人真这么想?没有瞧咱们家笑话的意思?”
“……”
卫含章默了默,点头道:“是的,江南系出事的官员不少,能安然出狱的,目前只有江家人,你可以想想这是多大的优待。”
话是这么说,但天威难测,太子殿下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朝堂上那些政客们怕不是都要细细揣摩个遍。
谁也不敢只因为江家被安然释放,便觉得太子殿下对江老爷子有多另眼相看,即便真有些香火情,此遭也该用完了。
这样想的怕是占大多数,不然卫平就不会连儿子来接岳家人都颇有微词了。
总之,经此一役江家还是伤筋动骨了的。
卫含章的话,让江知雪满腹的愁绪瞬间消散了大半,面上露出一丝喜色,她好奇道:“冉冉,你来京城这么久,又是侯府千金,可曾入宫参加过宫宴?”
“未曾,”
卫含章虽有疑惑,但还是摇头道:“自先皇后薨逝,陛下再未立后,宫里品阶最高的后妃是贤妃,她不喜热闹,再有,陛下身体需要静养,宫里已有许多年没有办过酒宴了。”
闻言,江知雪目露遗憾之色:“我还想问问你有没有见过当今太子呢。”
卫含章一愣,“姐姐这是何意?”
怎么就对太子感兴趣了。
“我只是好奇。”
江知雪道:“我养在深闺也听闻过当今太子之名,坊间传闻太子自幼受陛下亲自教导,十八岁监国以来,政务勤勉,御下宽和仁慈的名声传遍四海,既然冉冉早早回了京城,自然想问问你有没有见过。”
说着,她悄悄靠近些,小声道:“还有,我还听大堂哥说,太子殿下貌似芝兰,高洁若雪,乃当世第一佳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