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如今病着,她和顾逍一直担心,他会为了健康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顾逍便接手了情姑姑先前在宫里的人脉,让他们盯着些,宫门出入亦有人盯着。
谢酒忙让李盛去联络这两方人马,看看他们能否提供些线索。
再想到若真是皇帝的暗卫动手,这些人怕是难现异样,便还是用了上次找楼祁的法子,让金角大王动蛇群帮忙找人。
果然,李盛很快回了消息,盯梢宫里的未现异常,或者说他们受身份限制,能盯的地方也有限。
而金角大王反馈的消息,则是曹府的一处小门,再往曹府里头它们也没法子了。
因为蛇找人靠的是气味,而曹府自从上次闹过蛇群的事后,一直不间断的撒雄黄和驱蛇虫的药物,在这些气味的掩盖下,它们根本分辨不出小柏林的气味。
谢酒不解,曹家抓小柏林做什么?
为了引她去曹府?
曹志诚派了人去南疆,又认定她有逆天本事,想引她去曹府,然后用蛊虫控制她?
这也说得过去。
可谢酒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曹志诚那个老狐狸,便是要控制她,也不会明晃晃在曹家对她动手。
何况她要以什么理由去曹家呢?
对曹家人说,我的蛇现有人掳了小柏林进你们曹家?若真是如此,只怕他们还没进曹府,他们就先对小柏林下手了。
强闯也行不通,万一小柏林已经被转移,他们在曹府非但找不到人,还有可能和曹府生冲突,被他们纠缠着脱不开身去找小柏林。
谢酒来回踱步,曹志诚抓柏林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或许想明白这个,才能真正的及时找到人。
她突然凝住脚步问李盛,“曹志诚兄弟在哪里?”
李盛闻言,飞快转身去确认他们的动向。
谢酒心沉了沉,他们听闻柏林失踪,下意识都急着去找柏林,而忽略了其他人。
安乐公知晓曾孙是被掳进了曹家,扛起他荒废多年的大刀就要闯曹家时,苏景用谢酒同样的顾虑劝阻了他。
他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曹家的人掳了人,除了小蛇传递的消息,可万一小蛇可有失误之处呢,毕竟它们不是人,毕竟它们不熟悉柏林。
他不惧得罪曹家,可他担心偏了方向,错过了救儿子的时机。
安乐公气的想骂苏景连儿子都带不好,但瞧着他因焦急,嘴上都长了一圈血泡,又给生生忍下了。
心中懊悔得要命,他就该如从前一样时时将小柏林架在脖子上的。
苏景看出他的自责,安抚道,“祖父,我们都冷静,现在不是愧疚自责的时候,若有人成心要害柏林,只怕您在也改变不了结果。
现在我想不通的是,曹家为何要抓我儿,还是说有人借着曹家的名义抓了我儿?”
正想到这一点的谢酒,抬眸看向他,问道,“姐夫在京兆府可有亲信的人?能否查查最近是否有人报案,丢失了孩子?”
“有,我曾接济过的一位朋友,如今是京兆府的文史。”
苏景不知她为何这样问,先将话回了。
回完,问道,“你怀疑不只是我的柏林失踪?”
谢酒颔,若曹家做这些只是为了引她入局,那为何必须是小柏林呢?
她不知为何就想到了,先前皇帝服用的那些丹药,用女子身孕炼丹,那会不会,他如今又盯上了孩子。
连生剖女子身孕的事,皇帝都能做得出来,牺牲几个孩子在他看来,没准还觉得是孩子们的福气。
按正常人逻辑,他不会一开始就盯上柏林,安乐公再怎么没了兵权,也曾是为大夏立下汗毛功劳的武将,皇帝不会肆无忌惮到对老功臣家的孩子动手。
除非满京城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但显然不是,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孩子,尤其家境殷实的人家,女人一大堆的纳,孩子雨后春笋一般地生出来。
孩子和女子不同,女子可以有选秀的名头入宫,殷实人家的孩子不像穷苦人家,会卖孩子进宫做太监。
那皇帝就只有偷孩子,但若真有人丢了孩子,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怀疑有人报案,但被压下了。
大理寺,刑部,京兆府都听命于皇帝,大理寺伍冲已经算是顾逍的人,刑部尚书还算是个正派人,就只有京兆府了。
上任的京兆府尹是皇帝的人,只忠于皇帝,若皇帝授命,他定会压着这些案子,甚至替皇帝隐瞒。
所以她让苏景去查这个。
而曹家极有可能是知晓了皇帝的作为,趁机抓了柏林献给皇帝,恶化安乐公和皇帝的君臣矛盾。
但也不排除是皇帝猪油蒙了心,看不上身份不高的孩子,而将注意打到了柏林身上,所以借了曹家的幌子抓人。
想到这个,谢酒便朝门外看了眼,李盛还没回来。
她后背冒出一层细汗,这个猜测一起,不知为何,她的思绪就似被什么东西拽着,拼命往这上头去靠。
若真是如此,真是如此,她咬了咬舌尖,让自己保持冷静,那皇帝真是该下地狱。
苏景不知谢酒心头惊涛怒浪,见她点头,也不多问,拔腿就去找京兆府的文书。
谢酒又吩咐胭脂,“带我的名帖去找伍冲伍大人,让他帮忙看看最近有无孩子失踪的情况,让九霄的人也去查此事,着重查富户和品阶低的官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