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谦今年十八,比唐财还大上一岁,因为身体孱弱常年生病的缘故,肤色偏白,他长相俊秀,和村里的人一看就不同,这会就有一些没走的村人好奇的偷看。
“咳咳。”
魏谦侧了侧身,以袖掩面,等喉间的痒意过去一张脸多出了些血色。
荷花心头一喜,上前两步,拿出了专门准备的手帕,“公子小心身体。”
她本身还是个孩子模样,打扮的却偏向成熟,又这般说话,一时竟有些分不清她的年纪。
魏谦没有接荷花的手帕,迟疑的询问,“敢问这位姑娘可是认得在下”
刚才荷花和唐家人站在一起,魏谦出于礼貌,并没有仔细打量。他记得唐财只有两位妹妹,就是之前和他们一起回村那两个,那眼前这个少女又是谁这般熟稔的模样让魏谦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见过对方。
荷花羞涩的笑了笑,为了给魏谦留下好印象,她专门去了四叔家两个月,就是为了学会大户人家的言行举止。
虽然上辈子只是个在田间地头打转的村妇,荷花却对自己很有信心,她这辈子没怎么干活,皮肤比村里小姑娘好多了,现在又特意打扮过,相信魏谦一定会记住她的。
此时的魏谦确实记住了荷花,却不是因为她长得好,而是这个小姑娘让他有些不喜。
荷花脸颊爬上两抹红霞,这个男人真的太好了,连声音都那么好听,她柔声道,“我是财哥哥的堂妹,我叫荷花。”
魏谦闻言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虽说乡下人并不如那些有钱人家讲究,可就这么直接把名字告诉陌生人也是少有。
另一边的唐小鱼现了魏谦的窘状,大声道,“魏谦哥哥,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回家吧,在家里吃了饭再回家。”
魏谦并不想去唐家,他刚考完府试,恰好和唐财一路,就提前回来,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带,且他也怕在唐家病了,反而不美。
可旁边荷花虎视眈眈,让他有种拒绝了今天就走不了的感觉。
就在魏谦左右为难之际,一阵马车骨碌碌的声音响在众人耳边,周围人的目光都被这辆马车吸引了。
刚才唐宝珠他们也是乘坐马车回来的,只是他们的马车和眼前这辆相比,就有种相形见绌的感觉。
陈家的马车低调普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眼前的马车却不同。
由两匹枣红色的骏马慢悠悠拉着马车前行,车身所用的木料不知是什么材质,在阳光下散着温润柔和的光泽,马车前面挂着一支铃铛,随着马车行走出清脆的悦耳的响声。
哪怕是不懂得马车好坏的人,看到这马车的第一眼也会被吸引
赵家村在上河村左边,马车听过时一阵清风吹过,淡淡香气袭来,让人下意识的嗅闻。
唐宝珠目不转睛的看着这辆豪华的马车,心中蠢蠢欲动,马车前的那个小铃铛实在是太可爱了。
在马车彻底消失前的一瞬,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将车帘掀开,唐宝珠的目光直接撞进那双黑黝黝的眼睛中,一时竟被吸引的无法移开目光。
唐小鱼趁着荷花的目光也被马车吸引,急声道,“宝珠,走了。”
离开之前给魏谦使了个颜色,魏谦会意的跟上。
于是等荷花和一众村人在马车消失后回过神来的时候,现唐家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荷花懊恼的跺跺脚,心中却忍不住想那辆马车到底是哪家的,为何她从来不知道在邻村有这么一户富贵人家。
唐财的度很快,没等唐石头他们回家,就在半路上遇到了,魏谦和唐家人打过招呼就上了牛车。
自从唐宝珠七岁时去了镇上学医,家里人一半时间在村里,一半时间就在镇上。
除了最开始买的三亩地和他分家时的一亩,就没再买过,一方面是想要合适又愿意卖地的时候不多。
对农民来说,土地就是他们的命根子,到了卖地的时候,就证明这个家也快要败了,所以不是到走投无路没人愿意卖地。
另一方面也是唐家夫妻在村子里待的时间不长,他们也不是干农活的料,就家中的四亩地,有时候还会请人帮忙。
不管外人怎么看,唐家人过的挺高兴的。
唐石头和王春花在厨艺上的天赋很一般,哪怕有个御厨的手记,这么多年下来,也只是做饭比一般人好吃些。
就算这样,他们三不五时在镇上支个摊,也没少赚钱,还有不少老顾客都想希望这夫妻俩在镇上开家饭馆。
真正在这上面有天赋的还是宝珠和财,宝珠做菜几乎从没失手过,有时候还会自己创新出一两道新菜式,偶尔做出的菜和食谱味道不同,却也同样美味。
唐财则是完完全全继承了御厨的手艺,他在这一行似乎天生就有天赋,做过一遍,就能做出和御厨描述的八九不离十的味道。
要不是夫妻俩看得紧,又让唐财明白考中秀才后的诸多好处,唐财恐怕早就直接跑去开饭馆了。
饶是如此,没事他也喜欢往厨房钻,完全没有读书人君子远庖厨的念头。
这次去考府试,唐财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进厨房,等送了魏谦回来,不用别人开口,自动就跑厨房去忙碌了。
晚上吃过饭,一家人闲聊之时,唐宝珠说了个大消息,“陈师傅说该教的他都已经教完了,剩下的就靠我自己了,从今天起我就不用去医馆了。”
王春花最先反应过来,“真的不用去了吗不都是说大夫不好当,我看陈家的医馆里好几个二三十岁的,还都没有出师。”
因为女儿学习医术,这夫妻两人对此也多关注了几分,原本还想着估计到闺女成亲都不一定能出师,没看医馆坐镇的,都是胡子花白的老人吗。
结果现在闺女告诉他们不用继续去医馆,已经出事了,王春花第一反应是不是陈京墨觉得女儿年纪大了,再在医馆待着不好。
唐宝珠无聊的摆弄着一盆草,单手托腮,“师傅说我在医术上的天赋是他生平仅见,不过即使我出师了,也不可能会坐堂,与其在医馆浪费时间,不如做些别的。”
说到这件事,唐宝珠就有些郁闷,明明师傅都说她可以出诊了,可哪怕在医馆中,别人一看是个还没长大的女娃,立马就不乐意了,一些人当着她的面说话特别难听,好几次都被师傅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