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野搬过凳子坐在窗边,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窗外的槐树,一向随遇而安的他此时也犯起了愁。
虽说南肆渊现下不杀他吧,但保不准那阴晴不定毫无人性的大魔头哪天突然心情不好,一挥挥手指头就拿自己开刀呢!
光是想一想,卿野就觉得脖子凉飕飕的,心里坚定了摸清地界儿后找准时机迅跑路的念头。
再说了,一月之后便是擂台比试之日,到时候大师兄若现自己不在随兰居,又该怎么办,他会担心卿野吧。
还有,温栩念,会自责的。
卿野不自觉就想到了之前坠入幻生境时,看到的温栩念眼中的愧疚,不禁在心里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纯善博爱的人,注定比自私冷漠的人活得痛苦。
卿野莫名有些伤感,不知是为自己身陷囹圄而无措,还是为原着中人人爱慕却最是孤独的临珩仙君难过。
卿野有些烦闷的将磕剩下的瓜子撒气似的用力丢回瓷盘,听得一阵叮当作响。
“卿野啊卿野,一个炮灰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竟还有功夫可怜男主!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苟过今晚吧!”
卿野精分般跳将起来,仿若一分为二的指责着自己,企图将压在心中沉甸甸的闷气一拳打散。
想到这儿,卿野心中火气“噌噌噌”
膨胀,憋闷得厉害。
原因无他,南肆渊是懂如何踩爆卿野的雷点的。
“本座见你很是喜欢这猫儿嗓音,今晚便扮作猫儿模样表演杂耍,若是本座不满意,便杀了你。”
他大爷的,这一长句话中有一个字儿是人话吗?!
卿野在心中无能狂怒,在想象中把南肆渊那好看得天怒人怨的脸捶得鼻青脸肿,才阿q精神般给自己找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局势所迫,实属被逼无奈,大不了就当又回到社畜日子给黑心老板打工,工资就是给自己赚的命!
这般宽慰着自己,卿野气儿也渐渐顺了,努力忽视扮猫的羞耻,麻痹自己这只是工作,工作中再离谱的事也不能离谱,这是打工人的自觉。
前来送“道具”
的彦寻哪怕戴着面具也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有些僵硬的神色,迅将捧着的黑木匣子递给卿野,完成任务般语气没有丝毫起伏,道:“尊主赏你的。”
彦寻不明白为什么尊主对这个炼气期的废物感兴趣,还让他准备猫妖的猫耳、尾巴和一件能入眼的衣服给卿野。
不过在彦寻的心中,尊主做的所有事都是对的,任何人不得质疑,只需执行就好。
虽还是那不苟言笑的样子,但卿野从那快到出现重影的动作中咂摸出不对劲,直觉这里头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还是笑着道谢,毕竟都是打工人,何必互相为难。
彦寻看着卿野抱着那匣子,雪白修长的手在黑木的衬托下更是白得晃眼。
彦寻别扭的移开目光,神色复杂,似是有些抵触,唇不自觉紧抿成一条直线,不过到底也什么都没说,微微点头示意后便立刻离开了。
卿野望着彦寻顿于虚空的那道黑影,觉得酷炫极了,心里又惦记着修习,渴望自己能快一点变强,不再如今日同鱼肉般任人宰割。
当打开这匣子的那一瞬间,卿野整个人石化了。
白色的猫耳朵、毛茸茸的尾巴以及一件白纱羽衣,任意一个都足以让卿野的脑瓜子嗡嗡的。
于是他面无表情的又将黑木匣子“啪”
的一声合上,不愿面对这个残忍的世界。
但逃避是没用的,就跟从前把笔一砸扬言说要撕了数学卷子,但片刻后又默默拿起笔死磕一样,这是人活着不得不有的清醒。
所以卿野又面无表情的将盒子打开,闭着眼,视死如归将猫耳戴在头上。
一戴上,这猫耳就有了灵性,共通了卿野的感官,甚至更加敏感,轻轻一碰,便不自觉瑟缩,甚至猫耳朵尖还有些透粉。
又过了一会儿,咬牙穿上了白纱羽衣。
再过了一会儿,硬着头皮将猫尾巴安了上去。
心理斗争了良久,卿野终于认命,艰难的睁开了眼
只见镜中人白如玉瓷,长眉秀鼻,一双狭长的墨眼天生蕴着细碎的光,唇色浅淡,白纱羽衣勾勒出纤细的腰线。
本是白玉兰般的清冷谪仙,可那泛着粉的猫耳和垂在身后的毛茸茸的尾巴,偏生又了两分魅惑,倒使得这清冷变得更加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