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空气中残留了些许的玉兰香,帘上的珠玉微微晃了晃,玄月偏殿一切平静如水。
卿野毫不自知,仍将自己紧紧缩在锦被之中畅然酣睡。
直至一阵敲门声响起。
“卿公子?”
卿野这才烦闷的揉了揉眼睛,努力憋住起床气,随意披上一件外袍,睡眼惺忪,赤着一双足便去开殿门。
“彦护卫?”
卿野微微蹙眉,被大亮的天光刺得眯起了墨眼。
彦寻看着衣着随意的卿野,下意识就不着痕迹的别过了头。
语气没有丝毫起伏,漠然道:“卿公子,尊主有令,请卿公子立刻随我同去。”
卿野此时瞌睡也醒得差不多了,心下生了几分戒备不知南肆渊突然找自己有何事。
然突然回过神来,看着穿戴一丝不苟的彦寻再看了看自己,饶是他脸皮厚也终觉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请稍等片刻。”
彦寻默默点了点头,不做声。
卿野立刻将衣服鞋袜往身上套,长随意用鲛带捆起,乱糟糟的。
在另一旁的小窝中睡觉的白白也被这声响弄醒,懒洋洋的在被窝中掀开眼皮瞅了一眼卿野。
啧,没眼看。
于是白白一脸嫌弃的又将眼睛闭上了。
“抱歉久等!走吧走吧!”
卿野风风火火的拉开殿门,墨眼亮晶晶的。
彦寻看着卿野头顶的呆毛,目光有些复杂,不过到底没说什么,朝卿野颔示意便尽职尽责当起了不会说话的引路人。
“禀尊主,卿公子已到。”
卿野看着面前装横威严的藏殊阁,心中不解更甚。
因为他之前便听祝游说过,这藏殊阁中包揽了魔宗各类法器符纸,可谓是魔宗中最值钱的地界儿之一。
平日戒备极其森严,寻常人等皆不可入内,所以哪怕是之前跟着祝游,卿野也未曾踏入这藏殊阁半步。
待到彦寻告退后,这藏殊阁重比千斤的大门才伴着黑雾缓缓打开。
卿野敛去满目疑虑,毫无顾忌的就大步跨入门中。
而在他方进入的一刹那,这大门又缓缓合上。
殿中悬挂着的结串珠玉正慢慢浸润出月白的细腻光泽,万千柔光将四周的事物映照得如同宣纸上的工笔画,而南肆渊立于这如玉光泽之中,如同倾倒众生的画中仙。
南肆渊眼神一扫,看着卿野仿佛给小鸡筑了窝的乱糟糟的头,蹙了蹙眉。
黑雾一现,卿野便被推着到了南肆渊面前。
南肆渊不一言,径自扯下卿野束的鲛带,鲛带落,墨散,丝微乱拂过眼前人白皙的额间。
南肆渊走到卿野身后,双手穿过他的间。
什么鬼?!南肆渊在帮我束?!
卿野瞪大了眼睛,内心的惊愕宛如惊涛骇浪,感受着那双手的冰凉,一动也不敢动,只闻着那玉兰香,有些茫然的捻着袖口的勾边。
南肆渊终于松开了他,卿野无声的深深的松了一口气,方才急促的心跳才渐渐归于平静。
“本座给你挑了些法器。”
南肆渊侧着头,清冷的嗓音在这封闭的环境中更是深邃。
卿野随着南肆渊的目光望去,便瞧见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物件儿:有护身的金丝软甲、有各类稀奇的符纸、有重金难求的高阶灵药、还有一把貌似寻常同周围格格不入的铁剑。
可谓是琳琅满目,卿野眼前已经开始闪现着数不清的灵石在朝自己招手狂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