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生就一副娇娇柔柔的容貌,却一向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
否则就不敢放火捉奸迫使盛家纳虞氏为妾,降低她对自己正室地位的威胁。
但现在阿爹入狱急需救助,盛家态度又不甚明朗,实在不是撕破脸的好时机。
她轻轻抽回手:“就听母亲的。”
盛夫人满意地点点头。
等婆子们把盛怀安抬进屋,并驱散看热闹的邻人后,她的口气才严厉起来。
“阿棠,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你不该拈酸吃醋。”
“何况纳虞氏进门是我同你们姨母早就定好的,只是这阵子太忙,顾不上告诉你。”
“等过几日会试放榜,怀安进士及第后,你就是官眷。”
“再像今日这样,当着下人的面乱嚼丈夫是非、驳斥长辈,成何体统?”
男人家哪有不偷腥的,怀安只是一时把持不住落入虞氏的圈套。
虽说虞氏逼位心急了些,但姜棠更是不知好歹。
人家满门忠烈,她家满门抄斩。
盛家没有给她一纸休书就不错了,还敢管夫君纳妾?
姜棠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儿。
官眷?
会试没发榜,你儿子中不中还两说,就开始画大饼?
“母亲说的对,倘若以后夫君有了功名,就更得谨言慎行,免得被阿猫阿狗们钻了空子,闹出像今天这样不成体统的事让人说笑。”
“你——”
盛夫人和“阿猫阿狗”
被气得一滞,嘴唇翕动说不出话来。
姜棠早转身带着阿弩站到人群中去了。
“你们闹什么,官爷们在这听着呢!”
盛老爷正陪着京兆府的官员,四处查看有无可疑之处。
听见女眷们这边一声高过一声的“捉奸”
“纳妾”
,臊得他一张老脸通红,忍不住吆喝了一嗓子。
等安静下来后,他又拱手哈腰走回伞亭前,向一位埋头翻捡灰烬的高大男子施礼——
“魏大人,盛家所有人都在这里。您看看,可有要找的人?”
几垛干草,六根木棱柱,烧完留下薄薄一层灰烬,比清明坟头烧纸的灰多不了几捧。
也不知盛家哪里得罪了这位魏大人,偏偏就被他拉住不放,喷着唾沫星子讲了一通“一火不灭何以灭天下”
的大道理。
讲完道理还不算,还硬让盛家阖府男女老少都站出来,查验其中有无纵火行凶之人。
天爷啊,内宅女子被一群粗莽官兵们盘查,传出去像什么样?
盛老爷心里骂着娘,决定豁出去老脸套套近乎,让小事化了。
“魏小公爷,前日令尊到工部来找下官——”
“叫我魏大人。”
魏烻手指尖捻着一簇灰尘站起身,横斜了他一眼,有点莫名其妙。
提我爹干嘛?
没看见老子带着水龙队来的吗?
这是出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