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徐千屿在一起,总是战战兢兢,感到一种很不舒服的压迫感。
那大概就是靠作弊上来的学渣和学霸坐在一起的感觉吧。而且这个学霸,还时常瞄一眼她的考卷,面露狐疑,仿佛下一秒就要站起来,报告她作弊。
关她什么事呢……陆呦常悲愤地想,就不能当看不见吗。
没办法,徐千屿处处找茬,自然也叫她次次打脸。
更爽的是,徐千屿难得喜欢一个人。她还不知道,她喜欢的人,其实每天都低声下气,不择手段地想着怎么占有她陆呦。
然而溯光镜在蓬莱内门转了一圈,又转向外门,山脚,甚至在戒律堂都走了一遍。一切如常,却唯独没有看见徐千屿的影子。
怎么回事?难道她还没上山?
陆呦再度确认,不由松了口气:看来世界重启,大家都受了点影响。
比起徐千屿,她的进度不算慢,倒可以暂放下心了。
徐千屿在哪儿呢?她现在还在路上走着。
走过江南城门时,沈溯微又伸手挟住一枚信蝶。
徐冰来金色字迹现出,笔迹钝重潦草,持笔时似有些不悦:“何日归?”
沈溯微无声地叹了口气:“再五日。”
徐千屿一天只愿意走两个时辰——日落后不热,天又还亮着的那一段,其他时候便宿在客栈,或者下馆子,或看些新鲜戏法。她随身携带大量金银,毫不吝惜,一掷千金,竟一路从南陵玩到了这里,把她从前没逛过的地方都狠狠逛了一遍。
其间沈溯微教了她一些简单的术法,如清洁术;还教她打坐,引气入体。这是入门弟子的第一课,有许多人还未入门便已习得,但是她一点基础也没有,故而是第一次感知到灵气循环的奇妙感觉。
有灵根之人,虽能自然吸收灵气,但那概率大致相当于春日走在路上,额头刚好碰到飘飞的柳絮。而引气入体,便是以风将散空气中的柳絮抖成一列,令它们排着队从双肩流入身体,流转五内,再储存于丹田。期间经脉血液,都被冲刷一遍,芜杂消除,故而心明气清。
她白天玩儿,晚上的时候便打坐,打着打着,便歪倒了,问了师兄一个致命问题:“打坐,一定要坐着吗?”
随后便慢慢躺下了。
“你要是困了,便干脆睡吧。”
沈溯微见到此状,往往帮她拨下帘子,直接离开了。大约是觉得她不可教。
但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躺着也可以引气入体。
徐千屿看似天一黑便睡下,一天睡六个时辰,睡到晌午才起。有好些时间,实际是在边打坐,边从系统那里了解蓬莱相关的事。
她这一世和沈溯微相差得太远。
所以她不太想当着师兄的面打坐,表现出勤勉修炼的样子,那让她感到羞耻,所以只是背地里偷偷用功。
如此一来,赶路的进程便慢了。
沈溯微请她多走些,她便说脚疼,冷着脸不肯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