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宏大的场面……我不敢想象你居然为一个情妇举办了这么盛大的派对,兰达少将……”
穿着一身可可·香奈儿设计的黑色长裙的弗朗西丝卡,一边品抿香槟,一边幽幽说着。她眯着那双万种风情的大眼睛打量兰达身边的女孩儿,最终将目光停在了她脖子上的那条蓝宝石项链上。
“只是个小小的庆祝派对而已,”
兰达谦虚的笑着解释说,“况且海德里希少将好不容易来一次巴黎,我们也得好好招待他,不是吗?”
“你果然很擅长花言巧语,兰达。”
弗朗西丝卡勾起那涂得鲜红的红唇,微微一笑即是妩媚美艳的风情。
面对她意味深长的打趣,兰达也同样笑语晏晏的调侃了回去:“我的花言巧语再厉害、也骗不到您的芳心半颗……我亲爱的蒙蒂诺小姐。”
“……”
两个情场老手你来我往的交锋,而站在一旁的艾斯黛拉目睹这一切之后,只觉得满肚子都是火气:她讨厌这个德国人和女人们调情暧昧的样子!一想到他的那些花花手段也用来讨好过其他女人,她就觉得无比愤怒与委屈。
自觉被冷落的女孩儿不肯再乖乖待在兰达身边、陪他去和那些人虚与委蛇,于是就招呼也不打一声的离开、独自找了个角落坐下。
现场的人群里有艾斯黛拉喝过几次下午茶的点头之交,也有一些之前在牌局聚会上认识的贵妇人;
但多日不见,这些面孔在她眼里便如同陌生人一样,完全没什么记忆点。所以尽管这场派对是以她的生日为主题,但艾斯黛拉却倍感孤独,她独自坐在角落里看着场中觥筹交错的人们,觉得自己就像个隐形人一样没有人在意。
她满眼失落的望向那只被摆在餐台旁边的、六层大的生日蛋糕,只见蛋糕上面插满了水果和巧克力,还用一大圈接骨木花和橙花装饰着,看上去十分气派;
可艾斯黛拉望着它、望着它,居然从心底冒出一个“它还没有爸爸自己烤得苹果蛋糕好吃”
的想法;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自己现在一点儿都不开心……她有点想家了。
就在艾斯黛拉独自坐在角落里伤心时,忽然有一双黑色的皮鞋停在了她面前:
“您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小姐。”
面前传来一道的声音,艾斯黛拉抬头一看,只见面前正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英俊男人;他看起来没有德国人的凌冽严肃,也没有法国人的轻浮浪漫,一身黑色燕尾服穿得无比整齐端正,就像是从橱窗里走出来的人型模特一般。
艾斯黛拉呆呆的望着他,迟疑的回应道:“您……请问您是?”
“我叫阿尔伯特,来自英国。很高兴认识你,拉帕蒂小姐。”
男人笑着向她伸出手,笑容温润且不含任何攻击性,就连那双蓝眼睛也在漆黑的眉毛与头的衬托下散出海浪般的柔波。
面对这样一个温柔英俊的男人,艾斯黛拉脸上莫名有些烫;她僵硬的与其握了握手,就说:“你好,阿尔伯特先生。”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叫我马修,”
男人在她身边坐下,轻松的耸耸肩,自侃道:“阿尔伯特是我爷爷的爷爷的名字,比起它,我更喜欢‘马修’。”
“……好的。”
艾斯黛拉顺从的答了一声,心里却在暗暗猜测这个男人的搭讪目的——如果是为了她所谓的“美貌”
,那简直就是最体面的谎言;毕竟在场的美女多了去,自己这样一个小丫头,根本不起眼。
“今天可真是个大场合,”
马修喝了口香槟,自顾自的感慨说:“自从我到了巴黎之后,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德国高层人士聚在一起……简直壮观。”
“是啊,如果正好有颗炮弹掉在这里,那估计欧洲很快就会恢复和平了。”
艾斯黛拉不甚在意的说着冷笑话,而马修则是脸色一变,然后急忙小声提醒说:“你应该知道这句话很危险吧……这里到处都是德国人和盖世太保……”
“但是我就住在盖世太保头子的家里,”
艾斯黛拉自嘲般的笑了笑,失落道:“如果他想抓我,就让他抓吧。反正我在这里也不开心……”
“……”
听到这话,马修流露出了同情怜悯的目光,他思索片刻,就缓缓道:“我听别人说起过你……但是我并不知道你是不情愿的……”
“我已经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了。”
女孩儿冷漠的看向场中的人们,面无表情的说:“我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任何人。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回到农场,继续去过属于我的安生日子……”
“……”
马修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但并没有立刻戳破这个女孩儿的幻想与期待。对此他只能报以温柔诚挚的微笑,并对她说:“那我由衷的祝福你愿望成真……祝你幸福,拉帕蒂小姐。”
闻此,艾斯黛拉不由得对他粲然一笑,“谢谢你的祝福,马修。”
“不用客——”
“原来你是在这里。”
话语忽然被人大声打断,两人抬头一看 ,只见兰达正笑容满面的站在他们面前:
“多日不见、您还是这样英姿勃、格洛斯特公爵大人~”
他笑眯眯的吹捧着英国人,只是皮肉显现、笑意却不达眼底:“今天场上这么热闹,您怎么会屈尊于这样一个小角落呢?莫非是嫌我招待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