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达懒洋洋的打断了她忧心忡忡的话,并强忍着嘴角上扬的弧度、打趣道:“……当初那个在歌剧院里问我谁是‘路易十四’的小姑娘,居然有一天会念叨拿破仑……上帝、这个世界可太精彩了。”
想到自己刚到巴黎时闹得笑话,艾斯黛拉不禁面红耳赤。德国人越笑她越羞臊,于是就扑进兰达怀里咬他下巴、尖叫着让他住嘴。
兰达借着这个机会吻住了那两片喋喋不休的红唇,像是知道她内心存在某种不安的的情绪,他这一次不同于往日的急切狂放、十分温柔深沉。
两人呼吸交融、心跳相贴,艾斯黛拉闭着眼睛享受着德国人舌尖游戏,就连往日里她不太喜欢的烟草味也变成了某种让她上瘾的物质,让她迫切的想要汲取更多。
他军装上的各种徽章硌在她身上,如果是以前艾斯黛拉会抗拒的想要推开,然而这一次,她却不管不顾的紧紧搂着他脖子、试图将自己的舌头送进他的口腔里。
她的主动让兰达惊喜而兴致盎然,他主动迎合着这个小丫头充满不安与渴望的热吻,并且温柔的吮吸着她的舌尖、安抚着她。
“唔、哼~……”
一吻结束后,艾斯黛拉的眼睛里充满了动情的水光;她倒在兰达肩膀上,像粘人的猫咪一样有一下没一下的舔吻他的脖颈,而兰达纵容着她的这种行为,像是一点儿也没在乎这个部位是他没有任何防护的脆弱致命之处;
“我不是拿破仑,你也不是约瑟芬。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就不会失去任何东西,”
兰达贴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像是抱婴儿一样将她抱在怀里、晃动着身体去哄她:“只要你乖乖的和我待在一起,我保证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危害到你……”
德国人的喃喃细语如同魔咒一样环绕在女孩儿耳边;在他的怀抱里,艾斯黛拉脆弱的心理防线被击穿了,她小声哭了起来,无助搂紧了男人的脖子……
兰达垂下眼睫凝视怀中的女孩儿,无声的勾起了一侧的嘴角;车窗外的忽闪忽摇的路灯夹杂着无数印影打在他脸上、身上,时而光明万丈、时而暗如深渊,让人难以捉摸。
混杂的光线将他的身影与怀里的女孩儿融成了一体,扭曲而复杂,如同狰狞崎岖的夜行兽;
在这个疯狂而动荡的年代人们或许都已经失去为人的资本,而他们也不过是两只蜷缩在阴暗角落里的“兽”
;
或是光华万丈,或是终归尘土,他们都不过是时代写就的两笔匆忙印记。与其忧心那虚无的未来,不如就趁现在紧紧拥抱。即使后世唾骂、即使死后去往地狱,好歹是有过一瞬间的安然甜蜜,是真实存在过的……如此这样,也不枉活过。
……
这是艾斯黛拉第一次来到兰达的房间。尽管他们已经在同一个屋檐下一起生活了快三个月,但是她从未涉足过这里。
本以为这里会是像外面的一样奢华风格,可当她被兰达放到那张只铺着白色床单的大床上时,她依然在为这里的极简布置而失神。
——她完全没有想到这里会是这样一副情景。房间里清一色的黑胡桃木质家具、没有装饰品,除了一张对于两个人来说略显拥挤的床以外,就只有靠窗地方摆着一架钢琴。
见惯了各种奢华景象,艾斯黛拉居然觉得这种布置十分清爽宜人,就连视线也开阔不少。 就在她坐在床上环顾四周时,兰达则是半蹲在她面前、为她脱掉了脚上的鞋子:“今天晚上就在我这里洗漱吧……需要我去帮你把睡衣拿过来吗?”
闻此,艾斯黛拉想了想,一个大胆的想法就从她心里冒了出来;于是她摇摇头,装作坦然的说:“还是不要了……这么晚了,玛丽已经睡了;我的衣帽间那么大,你找睡衣都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干脆把你的借我穿一下就好了……”
“……”
听到这话,半蹲在地上的兰达便微微抬头、自下而上的注视着她;
他脸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坏笑,艾斯黛拉被他看着,原本强做镇定的心神就又砰砰砰的乱跳起来;
女孩儿红了耳朵,视线也开始闪躲飘忽;而德国人则是缓缓起身、逼近到了她面前;
艾斯黛拉条件反射般的闭上眼睛、紧张的等待着那落在自己唇上的吻,却没想到被其握住下巴、强制性的睁开了眼睛:
“您的胆子很大、拉帕蒂小姐……但是作为绅士、我不会拒绝这一请求的。”
在女孩儿呆滞的目光下,兰达极尽狭呢的她唇上轻轻啄吻一口。
兰达转身从衣帽间里拿出一套干净的睡衣递给了艾斯黛拉,于是她便在对方戏谑而暧昧的目光下、红着脸走进了浴室。
虽然没有最喜欢的玫瑰浴盐和丁香沐剂,但是艾斯黛拉依然在浴缸里泡了很久才起身。
德国人的洗浴用品只有一瓶马鞭草浴剂,气味有点儿像柠檬,酸甜中带着清新,但同时又有点草本植物的微微苦味道。
这下子艾斯黛拉终于弄清楚了德国人身上那股清新气味的来源。原本不怎么喜欢马鞭草的她忽然就爱上了这种味道,她往浴缸里加了大半瓶,然后就捏着泡泡玩得不亦乐乎,一直到门外的兰达警觉而关心的敲门询问时、她才依依不舍的起身。
德国人的棉质睡衣裤穿在她身上宽大而松垮,比起那些紧小的女士睡裙不知道舒服多少倍。
艾斯黛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恍惚间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没有衣服穿、只能穿父亲旧衣的时候;
等她走出浴室,兰达也已经洗完澡靠在床头看书,他听到动静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女孩儿,脸上立刻就露出了笑容。
艾斯黛拉虽然有些害羞,但还是努力装作镇定的爬到床上躺了下来。
“你现在闻起来和我一模一样,”
兰达侧过身,将她紧紧拢进怀里,深深的吮吸着她脖颈间的气味;他微白的鬓角蹭在脸侧有点痒,惹得艾斯黛拉忍不住娇嗔着挣扎起来:“别压着我、你好重……”
“可是我还没有完全压在你身上……”
德国人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他半压半贴在女孩儿身上,一双手也隔着宽松的睡衣四处游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