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而喻。一字之差,或是下意识为之,或是有恃无恐。毕竟出身勋贵,处事再谨慎也会受自身身份,自小耳濡目染的学识教养所限,露出破绽。
“楚怀卿也来了。这次行动以他马首是瞻。”
礼尚往来,莫熙顺势抛出对方想要的情报。
“什么!”
饶是林森定力过人,也不禁惊呼出声。组织将他们两人出卖给了楚怀卿,而楚怀卿亲自出
马,以报杀父之仇。他下意识握紧了片刻不离的剑柄,手上青筋暴起,愤恨之极。
“这次追捕你们的人,排名前三十五的都来了。”
“还有京城分堂堂主翁老。”
翁老应该比他们任何人的武功都高,由他出手,合情合理。听到这话,莫熙豁然开朗。她跟翁老曾有一面之缘,金陵分堂开张的时候翁老曾南下视察业务。她一路上就在猜测,赶车的人也许认识她,而且怕被她认出来。若非如此,对方既然忌惮于她,怕她对楚怀卿不利,就该时刻随侍在旁,以策安全。可这一路行来,路程岂止百里,他一次都未在她跟前露过面。原本翁老作为京城堂口的堂主,与执事同行,天经地义,无需掩人耳目。可是翁老一堂之主,岂会给执事驾车?就算事急从权解释得通,恐怕莫熙也会在翁老对楚怀卿的态度上看出端倪。而且这也符合她一开始的猜测:这一行人中有自己的同事。既然排除了楚怀卿,子殊又不会武功,就是翁老。楚怀卿对她说家仆相告才知道她身份的话一半是真。至于邀请她同车应该是楚怀卿的主意,翁老无从反对。可惜欲盖弥彰本身也是一种破绽。
“你们二人最后一次分别接的什么单子?”
莫熙提醒道。
此时林森已经意识到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女同行也许真的可以替自己解开这一连串的追杀之谜,于是不再有所保留,开始叙述:“我最近接的一个案子是杀一个京城富贾,家里专门供着宫里头娘娘用的珠花,没什么特别。”
许是猛然想起什么,林森忙接着道:“阿昊倒是接了一笔大买卖,行刺当朝七皇子,端王爷,李琪。他这都是为了我。我们俩都想瞒着对方干一票大的,然后金盆洗手双双归隐。”
他的语气渐渐透着一丝悲凉。
“失败了?他可同你说过当时的情形?”
如果行刺成功,这么大的事,不会没有一丝风声。
“当时我看到他给我留的话,急疯了,却不知道他在哪里动手。等我赶到的时候,他正跟对方一名宗师级高手缠斗,已经有点支持不住。更别提弓箭手就有两拨,居高临下,轮着上。擒贼先擒王,我只能出其不意,对端王出手,可惜只伤了他,没能擒住。但总算给阿昊解了围。我们联手苦战多时才杀出一条血路。”
他顿了一顿,恨声道:“小昊事后回忆,对方似乎早有准备。他动手的时间地点都是买主给的情报。别的不说,弓箭手压根儿早就埋伏好了。不知道怎么走漏的风声。”
事关吴昊,林森显然有些激动,语速也加快不少。
“吴昊接这票买卖的时候你有活在手上?”
“没有。”
林森答得很果断。
“那怎么你排在他前头,反而没有挑这票大的,难道还有活儿比这票酬金还高?”
林森沉吟了一下,沉浸在回忆中,此刻他在莫熙的引导下自己也渐渐理出了头绪,恢复了冷静,肯定道:“没有,给我的册子上没有这笔生意。小昊说这票买卖值五万两银子,但是我的册子上最高的价码儿只有两万,就是那个富商。”
莫熙冷笑一声,道:“没有谁走漏风声。这本就是端王自己安排的一出好戏。”
林森太过厉害,端王恐弄巧成拙,便绕开他,将这笔买卖送到吴昊手里。看来组织跟端王早有勾结,否则外人绝无可能在目录上动手脚。至于没有找排名更往下的刺客去赴这个杀局,怕是因为来的刺客如果太次,不能取信于人,这出自编自导的戏就白演了。至于为何要取信于人,恐怕跟那些账册有关。睿王捏住了端王的把柄,端王想洗白自己,最聪明的做法不是击鼓鸣冤,这样只会越描越黑。只有剑走偏锋,给皇帝造成睿王要买凶杀他的印象,先入为主之后,睿王再有真凭实据,在皇帝眼里也可能只是诬陷。却不知当时是否单单京城分堂跟端王勾结,还是端王已经勾搭上了组织的最高层。但现在有一点是肯定的,行刺事件之后,连总坛也搅和进去了,否则诱杀的局不会布在总坛的落霞阁。
端王好计!却未曾料想半路还是杀出了林森这个程咬金,差点假戏成真,劫后余生恼羞成怒之下誓要灭了二人泄愤。莫熙暗自感叹爱情的力量谁也无力挡啊。
而楚怀卿以侯爷之尊,亲自南下,恐怕不光是为了报杀父之仇。组织既然已经跟他们达成协议,必然会兑现承诺,交出林森跟吴昊,他何必以孱弱之身,亲临险地。□□就跟枪支在中国现代一样,是受朝廷严格控制的,就连组织这样规模的帮派也没有配方,更别说使用。报仇只是个人行为,应该不能到动用□□的地步。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楚怀卿是奉端王的命来的,而他亲自主持这次联合行动,固然因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恐怕更因为他想看看这伙人的真实实力跟配合作战的能力。端王想将组织的力量纳为己用,尤其是这批好手。
莫熙隐去了西北军粮和账册的事,将自己的推理一一说了。
二王之间一触即发的局势,就连京城普通百姓都略有耳闻。何况经手过为了政治目的刺杀朝廷大员的林森,他很快认同了莫熙的分析,并且对她敏捷的思路,已经隐隐有一丝佩服。
至于试探楚怀卿是否真的过目成诵,莫熙只是为了印证总坛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