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说支书,那可是个傻子哎,反正这锅我不顶,当初我爸是给二哥订的,那二哥……你看你都回来了,这事儿只能你接着。”
施家老三施为强急吼吼地回嘴。
他生怕把傻丫头赖自己身上。
施德瞪向他:“你二哥是军人。”
“咋了,现在知道老二是军人了,当初订亲的时候你想啥呢?”
杨大花立刻站出来护住自己儿子,反正老二又不是她亲生的,只要这个累赘别加在她亲儿子身上就行。
此举让村支书和村民都觉得很无奈,虽然杨大花自私,可这事儿搁谁身上也不会愿意。
光想想刚才那傻丫头趴在狼背上不肯松手的傻劲儿。
啧啧……真不是一般的傻呐。
没办法,大家只能把目光纷纷投向沉默的施振堂身上。
可怜呐,好不容易才从部队里回家一趟。
哪知刚进门就知道自己有个傻子未婚妻,眼下大家看他英俊的面容冷若冰霜,一言不,也没人敢上前问问他到底咋想的。
一会后低沉有力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支书说得没错,无论如何田家有恩于施家,如果当初没有田父相救,我爸现在也不会还活着,他是家里的顶梁柱,没有他,我和奶奶也得饿死。所以这个恩,我来还。”
众人没料到他答应得这么痛快,都心知这负担得有多大,顿时噎住不知该说啥才好:“……”
唯有愧疚又心疼的施德颤抖着声音:“这孩子,你都不知道她傻成啥样,一辈子那么长,担子可不轻呐。”
“那我们也不能往外推。”
确实不能,施振堂只是想担下这个责任。
田家人能把田玉珠扔下就跑,再送回去她也必死无疑。
身为一个军人,面对一个处在危险边缘的生命,他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大不了就当救她一命,以后当妹妹来相待。
看到施振堂的态度坚定,杨大花总算暗暗松了口气。
好事啊,反正只要不落在她亲儿子身上就行。
而小屋土炕上的田玉珠在听到那道磁性男音的时候,看到身边老太太脸上渲染了几分忧色。
不过接下来大屋里又说了什么她全都没注意听了,虚弱的身体让她再撑不住眼皮,再度昏昏沉沉地睡着了过去。
……
田玉珠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后半夜,她是被活活饿醒的,也不知道原主上次吃东西是什么时候了,她现在饿得胃里都泛酸水。
不行,要活着的先决条件是吃饱肚子。
看了眼身边沉睡中的老太太,田玉珠悄悄起了炕,双脚伸进那双湿露冷硬的破布鞋里时,冷得她浑身一哆嗦。
适应了片刻,这才踮着脚尖走出小屋门。
外间是大屋,一个大通炕,炕上睡着好几个人,原主对施家的人口情况不太了解,并不清楚都有哪几位。
而且这完全不重要,她不在乎地穿过大屋摸索着拉开门出去。
蓦地灌来的冷风让她紧了紧破烂衣裳。
施家的厨房在小院左侧,幸好天还没黑的时候她留意了一眼,现在摸过去也很顺利,进了厨房后摸黑找到锅灶边,揭开锅盖抓到半个硬梆梆的馒头。
赶紧就往嘴里塞,谁想冻得像石头似的馒头咯叭一下差点嗑掉半个牙。
这什么破年代?